司煜最先察覺到了不對勁。
眼前這人周身的氣質似乎發生了什麼改變。
若說剛才的小服務員還是個普通人、他司大少爺從不會放在眼裡的弱雞,現在的青年卻讓他感到熟悉。
是血的味道。
啪嗒。
這一滴落在木質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不是這個原因,而是……
小弟并不像司煜這般敏感,他被司煜又一次踹開心裡憋着火,不敢明着說,卻把這股怨氣發洩到祁柒身上。
“喂,我允許你站起來了……啊啊啊啊!!!”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
司煜甚至尚未看清,小弟沉重的身體已經被按倒在地,一隻手不自然地扭曲在背後,祁柒居高臨下踩着他的後背,腳下使勁。
“啊——!!!啊!啊!”
小弟發出凄厲的慘叫。
祁柒用腳尖勾住他的肚子,輕輕一踢,像是面對一塊宰殺後的豬肉。
和方才截然相反的性格。
司煜沒有看還在哀嚎的小弟,他像是一隻發現心儀獵物的鷹,貪婪的眼珠緊緊盯着獵物矯健絕美的身姿,流露出勢在必得。
這可太令他意外了。
他終于知道這股熟悉感來自哪裡。
本以為是個任人揉搓的服務員,是個不要臉黏着金老師的小白臉,卻沒想到這人竟會是特殊人種。
司煜雙眸凝視着這頭美麗的野獸,重心壓低,身體擺出警惕防禦的姿态。
他可不會掉以輕心,現在祁柒隻是展現了他冷血無情的本性和犀利的身手,還不知道他的特殊能力是什麼。
面對未知的特殊能力者,如果不能在對方暴起之前瞬間制敵,就要做好長期周旋的準備。
“沒想到金老師家中也卧虎藏龍。”司煜唇角揚起一抹弧度,體态狀似放松,插在口袋中的手卻緊握着某個金屬物件。
“剛才是我的手下不對,我代他向你道歉。你現在也發洩過了,滿足了嗎?如果你還不能解恨,這個人随你處置。”他笑眯眯地吐出殘酷至極的話語。
抱着胳膊縮成一團的小弟停止了無謂的嚎叫,瞪大眼珠瑟瑟發抖,他的生命如同在疾風驟雨中搖曳的脆弱的蒲草。
祁柒冰冷的灰眸始終沒有移開,盯着司煜,他的警惕、喜愛、無情,包括藏在衣袋裡握着什麼武器的手,每一處細微變化都收入眼中。
系統也沒有說話,它看不透這個“祁柒”的心思。
現在的祁柒并沒有展現出他對主角攻的殺意。
他似乎隻是呆呆站着,不說話,也不理會主角攻,卻一直盯着他。
司煜知道這類人總是有一些緻命的缺陷,他把祁柒的這種表現當作缺陷的一種。
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祁柒動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司煜反射性地後退,然而祁柒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往前走。
快要逼到門口的時候,司煜放棄交涉,果斷出手襲擊——
先下手為強!
祁柒在他身形微動之時已經看破,瞄準他出拳露出的身體空隙,俯身躲過襲擊的同時瞄準柔軟的小腹狠狠一擊。
司煜沒有想到他的反應速度如此之快,然而他還有後手。
趁着祁柒接近的瞬間,一直插在口袋裡的手掏出一個電擊木倉一樣的東西,對準他的後頸。
噼啪的藍色火花閃過。
……
立德中學。
剛剛結束高三一班課程的金源走出教室,迎面撞見班主任語文老師。
班主任知道金源兼任司煜的家庭教師,“金老師,您知道司煜今天為什麼沒有來學校嗎?我給他家裡人打電話,是管家接的,他還說正要給我請病假……我一聽就知道是謊話。您知不知道具體原因?”
金源從早上踏進班級,沒有看到司煜的時候内心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是昨晚見到他的時候還很正常。
“我會關注這件事的……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金老師成熟穩重,讓人看着就有安心感,班主任沒有多說,放心的離開了。
走得稍微遠了一點,她不經意間回頭,瞥見隻露出一點側顔的金老師。
向來溫柔俊美的面容陰沉可怖,仿佛籠罩着壓抑的黑雲。
她心裡一顫,隻見對方挂了電話匆匆離開,與她擦肩而過,卻好似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
半晌,她扶着走廊的牆壁,恍然發覺渾身已然濕透。
剛才的……是誰?
……
漆黑的轎車開到小區大門,長杆早早擡起,轎車沒有任何阻攔長驅直入。
被西褲包裹、修長筆直的雙腿從車内邁出,步履匆匆,一身淺灰色大衣藏不住男人周身的冷厲。
回到熟悉的門口,一個鼻青臉腫、手臂不自然彎折的小混混打扮的少年跌跌撞撞跑下樓。
一般人都會停下腳步、拉住他詢問,再不濟也會被他吸引注意,然而男人卻沒有分給他半個眼神。
那少年見了他,大驚失色,嘴唇抖了幾下,最終還是蒼白着臉頭也不回地逃離,生怕晚了半步就會被永遠留在這裡。
還未進門,金源就聞到了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房門未掩,他徑直踏入,見到了略顯淩亂的門口、星星點點的血液。
和支撐不住、倒向來人的青年。
金源張開手臂,把人抱在懷中,尚未幹涸的血迹蹭髒了他的衣襟,在上面留下近乎黑色的印記。
他皺着眉,環顧四周,把人放在還算幹淨的沙發上。
骨節分明的大手遊走在全身,從脆弱的脖頸、修長的雙臂到柔韌的腰腹,甚至連腳趾都沒有放過。
祁柒意識模糊,身體本能地掙紮,小臉皺巴巴的。
摸到後頸,祁柒忽然抖了一下身體,躲開了金源的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