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中毒。
屍體會變紫。
悄無聲息地進入。
随意散落在地闆上的海魚屍體映入眼簾。
然而在他眼前浮現的,卻是另外一具屍體……
【支線任務(1):找出殺死錢覆的真兇】
【任務進度:100%】
【支線任務(2):祁柒的心願】
【任務進度:1%】
阿柒:“喵——嗷——”
做任務的本能也是本能,得到任務進度大漲的消息,黑貓心花怒放,小黑爪舞得虎虎生風,一爪一根小觸手。
黑貓的暴起觸怒了觸手怪,它不得不調動更多的腕足去擊打黑貓小巧靈活的身體。
隻要能夠碰到一下,這隻小不點必死無疑!
觸手怪原本綿密的攻勢出現破綻,郎源強行忍耐對黑貓的關心,集中精神,像影子一般遊走在觸手怪的周圍,尋找一擊斃命的機會。
直到那規律變幻位置的觸手終于露出縫隙的刹那——
一擊。
潛伏在黑暗中的殺手将武器深深埋入。
所有來勢洶洶的觸手瞬間軟倒。
黑貓阿柒還在狂亂揮舞着爪子,蹦跶了兩下才意識到,對手已經全部趴下,它正和空氣鬥智鬥勇。
阿柒收回爪子,故作矜持地細細舔着肉墊和烏黑濃密的毛發。
伴随着核體的死亡,觸手怪的肢體失去活性,顔色迅速暗淡、透明,粘液也不再具有毒性,變成了普通的海腥味,阿柒舔着覺得還能接受。
郎源粗喘着氣坐在地闆上,手中的餐刀上面還插着那個軟軟的核體,不過是個拳頭大小的肉瘤,四周長滿纖細的神經連接着觸手。
在失去活性後,神經輕而易舉就可以被扯斷,滑溜溜的觸手也不再團成一團,而是變成一條沒有頭的軟體蟲子一般的東西。
它們就像是被随意纏在一起的幾根毫不相幹的海草,用一個寄生态肉瘤作為中樞神經操控着整體。看似一個完整的生命體,事實上真正算得上存活的隻有那個肉瘤。
阿柒好奇地湊上去,鼻尖動了動,用爪子扒拉着那個醜東西。
和黏糊糊的外殼不同,核體是富有彈性且幹爽的,正中間是一隻緊閉的眼睛,下面有一條細細的縫,大概是嘴巴的位置。
那層粘液既是起到潤滑作用和保護作用,也是它的消化液。被拖進觸手團中的海魚大概就是它的儲備糧,消化成肉糜後就會被輸送到這張貪婪的嘴巴裡。
郎源猜測,它就是殺害錢覆的真兇。
被汪揚打暈扔出去的時候,錢覆還沒有死,流出的血液吸引了海怪,用觸手纏繞着錢覆把他搬運到了遊戲廳,然後再次悄無聲息回歸海洋。
這期間,粘液裡的毒素從皮膚入侵,經過血液循環,最終導緻錢覆死亡。
所以他的手腕、腳腕的位置有一些紫紅色的瘢痕,但他們都誤以為是生前捆綁住手腳導緻的淤血——在今晚之前,誰能想象到會有一隻長滿觸手的海怪出現在船上呢!
但是身為一隻海怪,如果不是出于捕食的理由,它為什麼要襲擊人類,還大費周章把錢覆搬運到輪船内部?
郎源陷入沉思,直到黑貓一直拍打他的小腿,喚回他的注意。
“怎麼了?”
阿柒圍着他的腿轉了一圈,又坐回地上,一雙碧綠的貓瞳直勾勾盯着。
你猜?
猜不着我就呼你。
郎源:“……”
他沒有讀到這麼多信息量,因為他立刻反應過來,黑貓餓了。
也是,之前它一直在睡覺,醒來後被哄着剛吃兩口,就遭遇了大海怪的襲擊,現在運動了一番,更餓了。
隻是這個房間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精心準備的小魚餅也變成了一灘髒臭不堪的肉泥。
黑貓縮在郎源的懷裡,綠瑩瑩的目光注視着房間,内心沒有絲毫波動,隻有尾巴不耐煩地甩了一下郎源的胳膊。
快點,它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阿柒本以為郎源要先收拾一番屋子,至少把這隻海怪處理掉,毀屍滅迹。沒想到郎源直接帶它出門,上鎖,又掏出房卡開了隔壁的房間。
阿柒:“!!!”
與剛才的房間幾乎相同的内室,甚至冰箱一打開就有豐富新鮮的食材,包括阿柒最愛的深海甜蝦和金槍魚腹。
可以啊你,怪有錢的,活該你有貓。
換了個房間立刻系上圍裙開火做飯的郎源,得到了向來高冷的黑貓蹭腳的親昵待遇。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殺完海怪,一人一貓圍坐在餐桌前,安靜享用着遲來的晚餐。
飯後,黑貓趴在餐桌上舒展身體,郎源去隔壁整理了一些個人用品,又仔細清除了他的生活痕迹,最後在門口挂上“請勿打擾”的牌子,鎖好門回來。
郎源從海怪身上提取了一些樣本,他不是科研人員,暫時還不能獲取更多信息。如果能夠等到下船,再想辦法把它運走……裝作食材怎麼樣?
夜晚本該精力旺盛的黑貓,因為方才驚心動魄的“飯前運動”,精神有些萎靡,早早窩在郎源的床頭酣睡。
黑色的一團分不清頭和尾,小小的身子随着清淺的呼吸上下起伏,如同夜晚甯靜的海面。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困意絲絲縷縷爬上了眼簾。
那就睡吧。
郎源摘下眼鏡,關了燈,上床被子一裹,鼻尖恰好落在黑貓露出的柔軟腹部。
也許是太累了,被人入侵了私密領域的黑貓竟然毫無知覺,任由人類高挺的鼻梁和炙熱的呼吸侵略着敏感柔軟的小腹,尾巴無意識地翹起,又落下。
一夜好夢。
……
“啊——!!!”
翌日清晨,一道中氣十足的女性尖叫聲穿透耳膜。
迷迷瞪瞪的黑貓下意識踢腿,狠狠踹在男人俊美的臉上。
郎源淡定地拿開扒在臉上被帶起來的貓,随手抄起挂在牆上的外套就沖出房間。
被他放在床上的黑貓不甘被落下,也追了出去。
當郎源循着聲音和人流趕到現場,恰巧是樓梯口的位置,一個女人仰躺在地上。
是已經冰冷的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