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李庸一派平易近人的親和表現,真看不出他實際上竟有如此高的商業成就。
果然,真正的大佬外表看着都是普通人,大隐隐于市啊。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始終不見馮雅和唐一明的身影,衆人擔心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怕是等不到了。”李庸輕歎。
羅詠志:“要不要去找他們?”
郎源否決:“不,先去二層客房區,老設計師的房間很可能就在那裡。”
羅詠志心道,果然如此。
不知為何,郎源對馮雅和唐一明有着莫名的警惕心。
不,也許範圍不隻是他們。
其餘衆人則隻是驚訝:“郎警官,你怎麼知道?”
郎源:“我看到那未婚夫離開房間,去的方向是客房區。”
他這話說得不清不楚,其餘不知情的人也隻以為外交官是回到宴會廳之前先去了二層,對他深信不疑。
這份信任不僅僅來自他的身份,更多是出自對他本人産生的依靠感。
這也是讓羅詠志内心不解的地方。
汪揚尚且對他和郎源懷抱着疑心,而其他人,精明審慎的唐醫生,有點小聰明的李庸,看似大大咧咧實則猜不透心思的馮雅,他們好像對隻有數面之緣的郎源天然抱有一種信任感。
甚至是看起來和誰都沒有交往、一心一意護着汪揚的魯達海,也從未對郎源說的話、拿出的東西産生質疑。
羅詠志肯定,郎源身上隐藏着的秘密,不止一個。
尤其是與祁老闆有關的。
如果他能夠挖掘出來,是不是也就知道郎源如此受人信賴的緣由?
有了合适的理由,似乎不必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汪揚馬上勸道:“不如我們先走吧,幹等下去也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不如給他們留個訊息,如果他們真的會回到這裡,也能知道我們去了哪裡。”
李庸無奈:“也隻有這樣了。我們還可以沿途找一找,或許能遇到。”
他們把去向寫在一張圓形杯墊上面,為了防止被再度出現的賓客懷疑,将杯墊倒扣在一杯香槟杯口,放在與馮雅等人最後分别時的那張圓桌上。
一行人朝着客房區走去。
為了找到可能的房間,衆人分散開,挨個房間打開查看。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所有房門都是打開,面對面,兩三個人一組進入,互相也有照應,出現狀況也能及時發現。
羅詠志還記得,他入住客房的時候收到一張代表身份的ID卡,不僅是房門鑰匙,也能在船上消費,原本他以為需要破門而入。
然而這些房間都沒有上鎖,盡管有着複古的銅制門把手和門鎖,現在看來僅是一個裝飾,輕易就叫他們進入了。
房間主人的物品看似精緻,實則是數十年前的老物件,極具生活氣息地布置在房間内,就像它們的使用者剛剛離開不久似的,透着一股子怪異。
就在羅詠志結束了一間客房的搜查,準備前往下一間時,忽然聽見隐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女人的聲音。
“救……”
“救我……”
“救……啊!!!”
羅詠志心頭一緊:“有人呼救,很可能是馮雅!”
他拔腿就跑,郎源緊随其後,不清楚情況出來查看的李庸三人,聽見走廊裡傳來的聲音,也是臉色一變。
無他,那聲音聽起來十分凄慘,和馮雅的聲音也很相似。
目前這艘船上可沒有其他女人!
然而,當幾人趕到聲音傳出來的門前,卻齊齊刹住了車。
這個房間他們可太熟悉了。
這裡正是錢太太的房間,也是陳列着她慘不忍睹的屍體的地方。
“救……”
即便如此近距離,也聽不清楚那呼救的女聲。
汪揚不禁打了個冷顫:“是馮雅?還是别的什麼?”
李庸:“說不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再觀察一下……”
郎源也是因為覺得有問題,才沒有第一時間沖進去。
羅詠志眼看着所有人的猶豫,咬緊牙關:“不行,我去開門!萬一是馮雅遇上事了呢,不能見死不救!”
“哎,羅警官你别沖動啊——”李庸正想伸手攔他。
隻聽見砰的一聲,房門打開,一個人影撲在他們腳下,像是被誰“丢”出來。
女性的呼救聲戛然而止。
“什麼東西,吓死我了!”汪揚在人影飛出的時候就跳起來躲到魯達海後面,直到沒了聲音才探出腦袋來,卻和所有人一樣震驚當場。
“唐醫生?!”
渾身被大片刺眼的紅色浸泡着、通身是濃郁刺鼻味道的血人聽見聲音,微微擡起頭。
“啊!”李庸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眼鏡早已扭曲破碎,顫巍巍挂在臉上,其中一隻眼睛隻餘可怖的黑洞,還在往外淌着血;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能發出的卻隻有不成語言的嗬嗬聲響。
唐一明吐了一口混雜着深色髒器碎片的污血。
在他們面前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