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缺失,圓缺未滿,天将傾覆!
他連忙追問:“缺失的一角方位在哪裡?玄鳳真人呢?”
小孩精通陣法方位,略微細想便知其中關竅,稚嫩的面孔當即蒙上一層陰雲,“我帶你去。”
若是那些道士被破陣傾瀉的玄氣吞沒,誰來幫他祛除那些黑漆漆的蟲豸?
可惜來的不是那個開眼的玄門第一天才,不然何需他辛苦奔波?
祁柒略一思索,忽然又道:“你知道黑泥潛入地下,都是朝着哪個方向嗎?”
小孩一愣:“這,離火主南,應當是在正南方。”
玄鳳真人果然有危險,有人想要借機暗害他!
隻是不知道是信元,還是李家鳳。
祁關叡蘇醒時間尚短,來不及布置這許多;背後之人必定是謀劃已久,更不會為了本就陷在局中的梁源耽誤時間。
這次,祁柒反倒飄在前,遠遠便見到從某座民居内鬼鬼祟祟走出的鬥篷人。
找到了!
可是祁柒身上已經沒有符文,偏巧他又碰不到梁源以外的人。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那鬥篷人就要離開,情急之下,祁柒不做他想,驅動鬼力,正要從背後偷襲,忽然鬥篷一松,墜落在地。
“小心!”
一道雷鞭同時落在他後背!
“哪裡來的厲鬼,吃我一鞭!”
【宿主小心!】
祁柒一個閃身躲開背後的襲擊,雷電之力的餘波卻震碎了腰間别着的木闆,白白替他承受了一擊。
“何人在此喧嘩——元夔,你怎麼在這裡?”一名面容冷峻肅穆的道士忽然出現,見此情景,眉頭緊鎖。
李家鳳行禮:“師父。”
這道行頗深的玄衣男子竟是李家鳳的師父。
事到如今,祁柒哪裡不知道,自己這是也被算計了。
這李家鳳是故意用假象勾引,坐等他上鈎,再讓這一看就十分不好惹的道士撞見,等着要把他除了呢!
李家鳳道:“弟子聽聞掌門、師父與衆位師兄弟被困于此,在城外與信元師兄布下陣法。但實在憂心城内狀況,意外發現一處漏洞,便想方設法進入。剛進城,便遭遇厲鬼襲擊,幸得師父贈與的法寶得救!”
泉陽真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李家鳳立即低下頭,總覺得泉陽真人的目光好似洞察了他心中所想。
怎麼可能!
祁柒防備着這對師徒,不曾開口。至于那不知又逃到哪裡去的小孩,祁柒已經無視他了。
泉陽真人并未如他們所想出手,而是說了一句令人意料之外的話:“他是你智德師兄的役鬼,不會傷人,興許是你看錯了。”
輕飄飄一句話,竟然就放過了祁柒。
雖然不知這位道長為何沒有聽信李家鳳的話,祁柒卻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這道士對我家主人心存惡念,不僅随意打殺我,還破壞了我家主人母親的墓碑!”
李家鳳橫眉豎目:“胡說!我一向尊敬智德師兄,你這厲鬼不要挑撥離間!”
祁柒将木闆碎片抱在懷裡:“這就是證據。”
李家鳳怎能想到這竟是梁源母親的墓碑?世人向來事死如事生,驚擾亡魂安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此舉着實是大不敬。果然,泉陽真人微微蹙眉,冷聲道:“不敬師兄,待出去後我親自壓着你向智德賠罪,可好?”
最後一句是對着祁柒說的。
話雖如此,祁柒可不會輕易相信泉陽真人所言,隻覺得他是在袒護自己徒弟。
顧不上沒有證據,祁柒一咬牙道:“我親眼看見他破壞四象法陣,要對玄鳳真人不利!”
“你說什麼?”
“信口雌黃!師父您信我,我絕無——啊!”
泉陽真人不由分說,竟是直接反手一掌将他拍飛,周身氣息瞬間恐怖至極,看着李家鳳的目光不複先前平淡,仿佛他已是一個死人。
處理完逆徒,泉陽真人一刻也等不及,徑自離開去尋玄鳳真人。
被丢在原地的祁柒:……
此時祁柒内心盤旋着和李家鳳相同的疑惑。
他就這麼……信了?
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不過這位道長看起來比他強得多,有他在,玄鳳真人和城内百姓這次應該不會死了吧?
他最後看了一眼爛泥一樣躺在地上、口中痛苦呻/吟的李家鳳,想來泉陽真人對這位弟子也不是那麼信任,甚至對他的脾性早已心中有數,否則也不會下手如此狠辣,甚至不聽他一句辯解。
李家鳳不可置信地躺在地上。
除魔衛道為己任的道士,為什麼在自己的徒弟與一隻厲鬼之間,聽信了厲鬼的一面之詞?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他好恨!好恨!
如果不是梁源在背後指使,那小鬼哪裡有膽子背叛前主?
對了!他還有靈泉玉。
待他修複傷口,自然……
地面忽然扭曲開裂,黑色泥團狀生物一個接一個地浮現。
“你們……想幹什麼!造反嗎?看清楚我是誰!”
“誰讓你們過來的,滅口嗎?滾開,你們主人呢?叫他過來!滾!”
“靈泉玉,我的靈泉玉……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