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覺得今天他無語的次數多得驚人,雖然和伏黑甚爾不熟,但感覺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去找他。”
揉了揉眉心,夏油傑有點頭疼地站起身來,
“雖然我也和他打過一架,但應該不至于到讓他一見我就打算跟我打起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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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伏黑甚爾掏掏耳朵,好像沒有聽懂夏油傑在說什麼,疤嘴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留着黑色半長發,穿着袈裟的年輕僧人,疑惑地提問,
“你是哪位?”
“夏油傑。”
“夏油傑……”
伏黑甚爾挑起一邊眉毛,思索片刻,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夏油傑啊——抱歉呢,不認識,我向來記不住男人的名字。”
他自顧自地走回屋子裡,拉開椅子,踢掉拖鞋,用腳蹭了蹭小腿,又用手撓了撓,
“所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是怎麼找你的,就可以怎麼找到你妻子。”
夏油傑也跟着走進屋内,并順手關上了房門,卻并沒有坐下的意思,他站在門口,盯着看似放松,實則全身肌肉都緊繃着,做好了戰鬥準備的伏黑甚爾,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給出了自己的籌碼,
“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
伏黑甚爾沒有管被他起身動作帶得翻倒在地的桌椅,瞬間就出現在夏油傑的面前,單手揪住了五條袈裟的領口,
“你說什麼?”
夏油傑用輕柔的力道,把伏黑甚爾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
“我說——我可以找到你的妻子。”
他的臉上是悲天憫人的笑,
“需要你幫忙做的事情也很簡單。放心,我是一個很遵守信用的人——即使是面對猴子。”
……
“呵。”
伏黑甚爾嗤笑,他緊緊地盯着夏油傑的臉,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六眼小鬼的同級生,那個非家系出身的咒靈操術。”
夏油傑依然在笑,那雙金棕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語調溫柔,
“所以,伏黑先生覺得自己是否需要這場交易呢?”
“可以。”
出乎意料的,伏黑甚爾答應得很爽快,疤嘴的男人後退一步,對夏油傑僞裝的笑容表示嫌惡,
“說話就好好說話,笑得真惡心。”
夏油傑撇撇嘴,面色冷淡下來,
“我先來說我需要你做的事情。”
他沒有講述前因後果,也毫無讓伏黑甚爾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意思,隻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垃圾柱的所在和詭異之處,好讓伏黑甚爾有個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你需要我去那個長相吓人的柱子旁邊,把纏繞在它身上的符紙上刻畫的結界咒文,全部複刻下來。”
伏黑甚爾也不在乎夏油傑明顯隐瞞的内容,他向來不是一個多麼有好奇心的人,總結了一下夏油傑話語中的意思後,他隻有一個疑問,
“既然你們去那裡都會被渾濁的咒力和惡意攻擊,陷入精神扭曲的狀态,為什麼笃定我不會呢?”
“我并不笃定。”
夏油傑歪歪頭,事關五條悟的性命,他不會隐瞞任何關鍵信息,用伏黑甚爾去賭一個未知,
“但身為天與咒縛的你,即使成為了亡魂,也依然是毫無咒力的狀态,在這種狀态下,你看不到咒力,對那股惡意的感知就會比我們低非常多。”
“意思是,我也會被攻擊,隻是程度輕一點。”
伏黑甚爾嗤笑,
“你們也沒有任何保障的方式?”
“沒有,而且如果有的話。”
夏油傑的語氣柔和,尾音卻含着冰,
“你認為我會來找曾經重傷了悟的人來幫忙嗎?”
“哈,這倒沒錯。”
伏黑甚爾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他加重聲音,
“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可不是重傷了那個六眼小鬼——而是切切實實地殺·了·他·一次。”
話音落下的瞬間,夏油傑踢出的腿已經被伏黑甚爾用小臂擋住,而出拳破風之聲也緊随其後。
“砰!”
十幾秒後,夏油傑收回腳,看着被踹碎的桌子,神情淡定地撣了撣袈裟,
“合作歸合作,但我果然還是,非常地讨厭你。”
全程格擋,并沒有做出反擊的伏黑甚爾甩了甩手裡的桌子,用意念把它變成空氣,又重新具象出一張新的來擺放在原地,把屋子變回原來溫馨的面貌,他語氣不善地回敬,
“彼此彼此。”
互相厭惡又不得不商量合作的情況下,話語就會變得簡潔幹練。
十分鐘後,夏油傑站在門外,
“晚上見,我會盡快查詢所有禅院彩的相關信息。”
回答他的,是伏黑甚爾低沉的應聲,和被從屋内重重甩上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