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柱間離開的時候,牛鬼已經跑去院子裡折騰你種在院子裡的東西去了。
柱間跟着你出門,臨走前突然問道:“阿修羅和因陀羅,他們的反目也有你之前說過的幕後之人挑撥嗎?”
你擡眼看他,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正在想什麼事。
“是有一部分因素在裡面,”你又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柱間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因為……因陀羅是哥哥嘛。我想象不出來哥哥一定要殺了弟弟的情形。”
這對身為兄長的他是難以想象的。
你垂下眼簾,想到終結谷之戰時他說的話,心中複雜極了。
餘光處,柱間的手微微擡起,卻又立刻收了回去。
“小雪,那我走了。”他幹巴巴地說了一聲。
你嗯了一聲,點頭說了聲好,這才重新看向他,又道:“一路順風。”
千手一族定在今天下午離開。
柱間的肩膀垮了下來,他悶悶不樂地轉身,大概還在因過去的故事消沉。
這麼想着,你卻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叫住了他。
“柱間。”
話音剛落,他便回頭看向你,滿臉期待。
你被他的反應吓了一大跳,想要說的話也不禁卡住了。
“怎麼了,小雪?”柱間問你。
你擡起手,指了指自己右邊的頭發向他示意:“頭發亂了。”
剛才他對牛鬼道歉,頭發也跟着散開落到地上,之後也沒整理,這樣直接走出去,頭發直接就是亂糟糟的。
他呆了一下,遲緩地眨了兩下眼。
一縷隐隐的紅自他皮膚下漫上了臉,他僵硬地向你走了兩步,局促不安地擡起手,替你理了理頭發。
你:“?”
你:“!!!”
柱間突然的靠近讓你思維頓時停滞,忘記了該說什麼。于是你就跟被施了定身術般,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手落到你的發邊,小心翼翼地梳理了幾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觸碰容易破裂的泡泡,認真而拘謹。
他的動作有些猶豫,隻兩下便遲疑地停下手。
你從剛才起就不禁屏住了呼吸,直到柱間停下手上的動作,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我的頭發也亂了?”
你微微揚起頭,與他稍微拉開了些距離。
你們的距離未免太過微妙,說近并沒有很近,但說遠也不至于,仿佛微微一動就能觸碰到對方。
這話似乎給柱間帶了來不少沖擊。
他驚愕地睜大眼睛,猛地退了回去,臉上慌亂極了,語氣震驚:“原來說的是我的頭發嗎?”
他連忙扒拉起自己的頭發,動作随意得看得你頭發發緊陣陣幻痛,這才複又擡起頭看你,語無倫次:“抱歉,我剛才以為是你讓我……不對,我是說我理解錯了,不是想碰你的……啊,我也不是不想……不對,啊啊啊我該怎麼解釋。”
他越解釋越亂,慌亂地最後直接原地蹲下消沉了起來。
你蹲到他身邊,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柱間聞言,更加崩潰了,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不是這樣的,小雪,你根本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什麼?”聽他這麼說,你不禁疑惑起來。
很明顯,剛才柱間就是誤會了你的話,結果還一邊質疑常識一邊來把你的頭發理了一遍,也不知道該說是實誠還是好騙。
……有點可愛。
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你覺得自己稍微有點惡劣,居然在看柱間的笑話。
“反正是一些很不好的東西!”柱間終于在崩潰中擡起腦袋,他握住你的手,剛想說話的時候突然又卡了一下,臉上的崩潰更為嚴重了,“總之,請原諒我,小雪。”
“……”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糾結什麼,總之先解決眼下他又消沉起來的問題,你堅定點頭,“嗯,原諒你,快點恢複正常吧,柱間。”
柱間的眼神下意識飄忽起來,他喉結動了動,然後收回手站起身來,語氣飄忽:“我剛才沒有很丢臉吧?”
“丢臉?指什麼丢臉?”你起身的時候聽到這話,更疑惑了。
“沒什麼!”這一次柱間回得飛快。
而後他又道:“小雪,今天下午你會來送我們嗎?”
你終于沒忍住,唇角彎成一道淺淺的弧線:“什麼啊,原來你猶豫這麼久,隻是想說這個啊,柱間。”
“你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說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會很麻煩吧?”柱間的語氣有些低落。
你拍了拍他的肩,中肯地點頭:“是啊……”
在見他似乎更為低落的時候,你才補上後面的話:“怎麼可能,于理千手是漩渦的客人,送你們離開完全是合理的事,于情你救過我,我去送你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的。”
他眼神一亮,你直覺他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連忙打斷:“總之你們都要準備出發了,現在也很忙吧,你不回去嗎?”
他哦了一聲,這次是真的打算離開了。
但在轉身前的那一刻,他突然又停了下來。
你疑惑的目光對上了他那雙熱烈而真摯的眼睛。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柱間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笨拙,就像剛才他想解釋什麼的時候一樣,“但是,小雪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和你對我說的那些東西無關,和你在火之國做的事無關,也和尾獸他們沒有關系,知道你還活着,我真的……”
他将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胸前,仿佛這樣就能握住他蓬勃跳躍的心髒,然後将自己無法描述的、不同于喜悅但是和快樂無比相似的感受真實地傳達給你。
宇智波總是說他花言巧語哄騙斑,這時候他想要是自己真的有花言巧語的天賦就好了。
“總之,真的太好了。”最終,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