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來了,她示意身邊的人退下,擡眸看你。
“昨晚和千手族長談得愉快?”她平靜地開口。
“……你監視千手族長?”
你微微皺眉,但是什麼人能監視地了柱間?
黑絕也做不到吧?
泉靜子輕輕哼了一聲:“是你。”
“……”行吧,鑒于你昨晚剛打了對方。
不過,對方既然這麼問,想必并不知道你和柱間具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泉靜子派來的人大概隻是普通人,見柱間來了就離開了吧。
你微微垂眸,開口問道:“私事也要彙報嗎?”
“這可不是私事,”她說,語氣稍微有些強硬,“我要知道你對忍者的态度——你和他們,關系一直很近。”
她緊緊盯着你:“明明隻是個普通人,身邊卻總也少不了忍者的身影。”
“忌憚忍者的話,在一開始就不應該任用他們不是嗎?”你反問她。
一開始奪權的時候用忍者,平亂的時候也用忍者,泉靜子成功讓忍者在火之國的這段曆史中留下了強力的印記。
泉靜子陷入沉默,遲疑後才開口:“……他們終究不一樣。”
聞言你忍不住笑出聲:“需要猛虎撕咬獵物就把猛虎放出籠子,不再需要的時候就要殺掉老虎……不用說還沒到殺虎的時候,忍者也并非老虎啊。”
“我可沒說要殺虎。”泉靜子皺眉。
你從善如流改口:“是我口誤了,應該是關回去。”
泉靜子:“……”
“千手和宇智波,和我提了一份申請,以你和他們的關系,想必已經知道内容了。”泉靜子轉移話題,不再和你掰扯老虎的問題。
但其實還是同一個話題。
“您不說我怎麼知道是否和我知道的一樣?”你又問。
“……你現在的發言水平,我很難相信漩渦一族會讓你頂着漩渦的姓氏行事。”泉靜子挖苦道。
你點頭:“很正常,橘生南則甜。”
“……行了,北邊的橘子,别什麼都裝作不知道,這不是我留下你的理由,”泉靜子微微露出不耐煩的神态,皺着眉,端坐的姿勢也換成了更為舒适的姿勢,“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資助忍村這件事。”
于是你也歎氣:“您都這麼問了,不也代表這是目前的最優解嗎?忍族聯合是大勢。不在現在,也會在以後,難道您要看着他們去風之國定居?”
“别拿這件事挑釁我,”泉靜子瞪了你一眼,“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風之國隻是你随口舉的例子。
聽見泉靜子的話後,你沉默片刻,還是沒打算解釋,而是就着話題說下去:“千手和宇智波,沒有野心。當下的危機,和忍者沒有關系。叛亂的人,您是怎麼處理的?”
這次泉靜子沒說話了。
千手與宇智波的聯盟能夠聚集火之國境内的忍族,給予這些忍者土地與一定自治權并給予經濟支持,将削弱地方豪族的力量,間接将火之國的軍事力量從地方集中到她的手中。
同時,地方上那些沒有休止的戰争争端也會因為忍者不再接受他們的雇傭而終止。
泉靜子恐怕也早就受夠那些觊觎着她位置的地方勢力,這次的叛亂已經讓她的容忍度到了極限。
畢竟在此之前她就已經同意了建村的事。
“當務之急應該是補充地方官員,朝中有足夠的儲備嗎?”
如今的官位基本都由貴族壟斷,昨晚的叛亂無疑使得這些位置空了出來,然而進行選拔官員的考核制度名存實亡,僅門檻就有家中官位的要求。
“忍者們忙着建立自己的村落都自顧不暇,哪裡有精力來管理這些?”你問。
“在此之後呢?”泉靜子問,“你會放心将手中的刀劍交給别人嗎?”
這一次你沉默了很久。
“可是,”你說,“如果,昨晚的兩位族長,真的有心,哪怕銅牆鐵壁也攔不住他們。刀劍不是您教給他們的,而是他們本就有的。”
泉靜子閉上了眼。
你想,她大概在當初繼位時就明白了自己使用的是一種什麼手段。
現在問你,不過是她有些後悔罷了。
但這些都沒有意義,面對能碾壓一切的力量,要麼反抗,要麼寄希望對方不會使用它。
泉靜子或許以為自己做了推力,但你知道即便當初她不雇傭忍者,千手和宇智波也終将走向結盟。
好半天,你才聽見泉靜子啊了一聲。
“貴族的時代,或許即将迎來末路。”她微微垂着頭,看着案幾上的公文,說道。
你無法理解泉靜子的心情,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武士也曾為公家手中的工具,後來武家政權崛起,貴族也沒有消失,隻是出現了新的貴族,公家和武家之分。
你和泉靜子所擔心的,并不是同樣的東西。
“讓忍者們負責火之國的軍事,并非壞事,”你又說,“您會加強對地方的管理……忍者們很少有一門心思鑽研民生管理的人。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比較合适。”
“真是三句不離你自己的目的。”她嘟囔了一聲。
你正色道:“好吧,如果您一定要問,我支持忍村的建立。于公于私,我都希望它能誕生。”
……
離開的時候,你回頭看了眼泉靜子。
她本來已經在低頭批公文,又突然把你叫住:“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因為昨晚的事,剪了。”
她又低下頭:“需要假發的話讓人替你準備。”
你挑了挑眉,古怪地看着她:“是您需要我準備,還是隻看我需要?”
“不要就算了,别在這礙事,趕緊走。”
你:“……”
在你又要出門的時候,泉靜子再度叫住了你。
“……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去見由美。”
“哦……”本來她不提你也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