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圓圓的好友遍布五湖四海,剛到這邊發了個朋友圈,高中坐在她前面的女生發消息來問。
聊了幾句才知道,這位女生在這邊工作,想着一年來不了一次,就答應她出去聚一聚。
坐在酒吧裡,兩人對着飲料不約而同笑起來。
“有病吧,來酒吧喝飲料。”洛圓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前桌已經摘掉厚重的黑色眼鏡,劉海變成中分,知性大方。但在洛圓圓面前,她卸掉所有的僞裝,好像又回到那個夏天:“不是你說,畢業之後一定要試試在酒吧喝飲料是什麼感覺。”
“感覺怎麼樣?”前桌手指轉着杯子問。
周圍太吵,洛圓圓湊近了加大音量說:“刺激。”
前桌被逗笑,邊笑邊低下頭,長卷發把側臉遮蓋住:“有毛病。”
……
“餐廳在附近,你那個朋友來麼?”
“她有事,我們去吃。”
和裴述吃的這頓飯,是有史以來最煎熬的。
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緒繞上來,林溫年吃到一半,突然問:“裴醫生,你下午回去?”
裴述“嗯”了聲。
林溫年追問:“幾點?”
“五點。”
“怎麼?”裴述問。
林溫年搖搖頭:“沒事。”
下午的簽售活動很多細節林溫年記不清了,晚上和主辦方吃完飯,從溫暖的包間出來走到路邊,冷風一吹才清醒。
洛圓圓的聚餐還沒結束,幾分鐘發來消息。
——卿倩還記得不。
林溫年高中和洛圓圓同班,她的朋友,林溫年大多都認識,隻是沒那麼熟。
——記得,在和她吃飯?
——嗯嗯,k歌呢,都瘋了,一會兒再回。
——别太晚。
林溫年回到酒店清點帶過來的東西,萬幸行李箱還有剩餘的位置,白天收到的信和禮物裝得下。
時間還早,洗完澡,林溫年靠在床頭看信。
基本上都是手寫,鼓勵他繼續創作、表白筆下人物以及期待下次見面。
林溫年不知道有沒有下次。
最後他把所有的信件放在一起拍了張照,發在微博上,告訴她們全部看完了。
小姑娘們立馬湧進評論區。
【老師下次還能再見嗎,今天隻帶去一本,有點遺憾。】
……
林溫年和她們聊了會兒,退出微博,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裴述發來一張圖片,是漫畫扉頁,他在林溫年那句:裴醫生,你怎麼來了的後面用黑色鋼筆加了一行字,筆鋒蒼勁有力。
——來看你。
林溫年捧着手機,手指停在屏幕上面,半天打不出一個字。
明明中午才見過裴述,一起吃了飯,分開不到六個小時,此刻卻有點想他。
林溫年不知道怎麼回,幹脆什麼也沒發,把手機放在櫃台上,關燈睡覺。
洛圓圓還在ktv和前桌搭着肩膀,深情對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酒喝了飯吃了,兩個女孩什麼架子也沒有,就像她說得那樣,都瘋了。
一曲唱完,洛圓圓抿了口水,忽然神神秘秘地對前桌來了句:“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前桌莫名其妙。
洛圓圓表示不能多說,拉着前桌繼續投入到下一曲裡。
淩晨十二點,洛圓圓才從ktv出來,兩人挎着包壓馬路壓到酒店。
“明天上不上班?”洛圓圓問。
前桌懷疑這人喝醉了:“明天周末上什麼班?”
洛圓圓:“不上班直接在我這睡,訂的大床房,位置絕對夠。”
兩人說回去就睡,結果聊到半夜都沒有閉嘴的打算。
“诶,你剛說的辦法,什麼辦法?”前桌忽然記起這茬。
房間漆黑,天花闆上有幾個從外面投進的光點。
“你覺得呢,當然是……騙你留下的辦法。”
洛圓圓拖長調子說完,伸手去撓前桌的腰和背。
“别搞我腰,癢啊。”前桌邊笑邊躲。
鬧到三點多才睡。
第二天不出意外就是出意外了,洛圓圓起不來,加上喝了酒頭疼,中午清醒了會兒,推遲完吃飯時間繼續補覺。
林溫年下午的票,時間充裕,順着洛圓圓改了飯店的預約時間。
洛圓圓這一覺睡到下午兩點,猛地驚醒,前桌已經走了。
給她發消息說老闆突然要策劃案,隻好先回去搞,下次見。
洛圓圓揉揉眼睛,看了眼時間瞬間不淡定,飛快洗漱完,收拾好行李。
到飯店的時候,林溫年已經在了,他坐在外面的位置,靠近走廊,正在翻看菜單。
洛圓圓确保化完妝氣色還不錯,坐下時笑着拍了下林溫年肩膀:“來這麼早。”
餐廳空調給力,洛圓圓剛坐下沒多久就感覺熱,脫了圍巾問:“點了嗎?”
“還沒,”林溫年把菜單遞過去:“你看看吃什麼。”
洛圓圓宿醉後胃口不太好,随便點了幾道,到前台拿了兩杯酸奶,給了林溫年一杯,自己插了吸管猛吸一口。
林溫年問:“下午什麼時候回去?”
“我不回甯南。”洛圓圓說:“我要去南華,再玩幾天。”
林溫年想起洛圓圓打電話時說的話。
“不是隻回來待一個月嗎?不走了?”
男朋友前幾天還在電話裡用蹩腳漢語嚎,問她什麼時候回去,洛圓圓晃晃手指說:“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事還沒做,暫時回不去。”
“what??”男朋友聲音都變調了:“什麼……什麼似。”
洛圓圓:“你不認識,和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圓圓,”男朋友用獨特的口音念完她名字:“我要去你的國家,”
“你來幹什麼?”
男朋友腦回路清奇:“看看你長大的環境。”
“一邊去,趕緊把你論文搞完就謝天謝地了。”
“……”男朋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快急哭了
“暫時不去,在哪兒待了這麼多年,着急回去幹什麼,我要在這邊多玩幾天,反正那邊也沒事。”
洛圓圓從小就很有主見,林溫年也不多發表意見。
下午,他們一起回到南華。
林溫年在車上找好酒店,出了站口他先把洛圓圓送到酒店才回去。
還是周末,裴述在家。
門推開的時候,裴述坐在沙發上看電腦,一眼看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很快林溫年發現了不對勁。
從沒戴過眼鏡的裴述,今天戴了個金框的,還有一條細細的鍊子。
裴述看過來,視線平淡沉靜,屋裡暖氣開的足,他隻穿了一件衣服,衣領松垮,鎖骨露出來大半。
林溫年怔了幾秒,撇開眼,心說這眼鏡架在裴述臉上怎麼這麼色氣。
裴述摘下眼鏡放在玻璃矮幾上,走過來幫林溫年拿行李箱:“什麼時間的車?”
“四點。”林溫年關上門,先去卧室收拾帶回來的東西,再出來玻璃矮幾什麼東西都沒有,桌面上幹幹淨淨,擺着客廳空調遙控器和電視遙控器,電腦和眼鏡不見蹤影。
裴述在廚房準備晚上的食材,林溫年抿了抿唇,覺得自己有時候心裡挺不幹淨的,居然想裴述繼續戴着這副眼鏡,坐在沙發上讓他好好看看。
洛圓圓發來消息說:晚上出來吃啊,我請你們吃飯。
林溫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