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抓捕齊航的時候,鳴笛聲吸引了大部分住戶的目光。
就算刻意壓過,第二天這一片還是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拍視頻上傳到公共平台,評論區聚集不少目擊片段的居民,你一言我一語大緻湊出整件事的過程。
但很快被警告删除,現在流傳的隻有一張截圖。
-南苑小區坐标東南角,有個男的半夜翻進來,躲在樓梯間傷害無辜路人,被監控器拍到,昨晚被捕。
-我的天,以後出去誰敢玩手機,一個低頭人就沒了。
-報複社會的請不要報複我好嗎,我怕死,别殺我。
-南苑小區态度還可以,立馬給了解決方案,估計也沒料到這事。
……
小區裡有孩子的住戶輪流給物業打電話:“之前買房你們承諾小區安全絕對有保障,現在連一個男的都防不住,我們怎麼放心繼續住在這兒?”
“大人遇到還好,小孩呢,是不是哪天孩子被拐了都不知道?”
物業連連道歉,“這件事是我們的責任,您放心,我一定會給出讓您滿意的解決方案。”
他們也沒想到有這号神人,從數十個監控器裡卡出一個死角,硬生生翻進來。
圍牆下是一個花圃,齊航翻進來沒估計好高度,摔下來壓倒不少特地種的綠葉矮植物。
南苑物業火急火燎招聘一個保安團隊,邊接投訴電話邊繞着小區建設安保亭。
被轟炸的沒辦法,物業組錄道歉視頻,寫道歉信,開直播監工,什麼辦法都用上,才有所緩和。
早上八點,樓下轟隆隆的,機器作業的聲音沿着圍牆響徹整個小區。
大概被持刀傷人四個字吓到,以前隻在手機裡看見過,現在卻發生在身邊,恐懼戰勝了一切,愣是沒一個人站出來控訴物業大清早打擾人的行為。
物業每過半個小時就在群裡播報:“大家好,新添置的五個保安亭正在有序修建中,新增十個監控器,盡力保障每一位居民的人身安全。”
後面跟了一串大拇指。
林溫年睡得太晚。
昨晚親完整個人發蒙,想回卧室,但裴述的手實在不方便。
林溫年硬着頭皮進了裴述房間,幫他洗臉擠牙膏,最後還幫他脫了衣服,兩個人差點沒忍住。
剛确定關系,總想待在一起。
弄完這些,正準備走,裴述輕輕勾了下林溫年手指。
不需要說什麼,林溫年心知肚明,留下了。
本來想多睡會兒,早上八點,裴述手機連續震動一兩分鐘,緊接着沒多久,從小區門口進來一批人,穿着工服,開着大型機器,擠在圍牆邊量尺寸,運材料。
好巧不巧,裴述所在樓棟旁隔着瀝青路,剛好有一截圍牆。
林溫年睡眠淺,機器剛響沒多久就醒了,半夢半醒地伸手摸索手機。他側躺着,左手搭在裴述身上,手指被裴述握在手心。
裴述把手機遞到他手裡。
林溫年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還算早。
“樓下在幹什麼?”林溫年問。
裴述:“修新的保安亭。”
“還睡麼?去你房間可能好點。”
林溫年緩了幾秒,撐坐起來。
今天是截稿日,因為這兩天一再耽擱,稿子還有一些沒畫完,下午要上傳到編輯處審核。
裴述做了兩份簡單的早餐,林溫年吃完,倒杯溫水,窩在沙發上修修改改。
和以前有所不同,這次身邊多了人。
林溫年肩膀挨着裴述,腦袋沒忍住也倒過去,把裴述當靠枕。
外面嗡嗡嗡的聲音順着窗子流進來,客廳不算安靜。
林溫年靠着裴述畫了一會兒,改了兩格線稿,開始犯困。
自從齊航被抓,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閑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想睡覺。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裴述在講電話。裴述聲音很輕,淡淡嗯了一聲。
宋緻遠早上睡醒才知道這事。
他住在另條街,由于睡得早,消息延遲,第二天被鋪天蓋地的消息砸得發蒙。
也是一張截圖。
宋緻遠滑到底,歎為觀止:“不是這哥們是活膩了嗎,在監控器下面殺人,還不戴口罩,生怕别人不認識他……”
南苑,兩位無辜路人,坐标東南,宋緻遠把幾個信息聯系起來,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宋緻遠立馬撥通裴述的電話,等了十幾秒耐心快耗盡的時候終于通了,宋緻遠松口氣:“吓死我了,還以為你已經躺在醫院,對了,你小區出事了知道嗎,有人持刀行兇,看位置好像是你住的那棟樓,到底怎麼回事,你清楚内情嗎……”
宋緻遠說話沒控制音量,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很突兀。
林溫年被吵到,眉頭輕蹙。
宋緻遠又說了兩個字,電話挂斷。
“……”
挂斷之後,裴述打算去别的地方,但林溫年睡得太熟,有些挪不開,随便動一個地方都會弄醒人。
五分鐘後,裴述回過去,音量調得很低:“什麼事?”
宋緻遠不明所以:“你挂我電話幹什麼?”
裴述神情很淡,回道:“有人在睡覺。”
“行行,”宋緻遠比較關心行兇案件,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那我小聲點,你家好像在東南角應該沒記錯,離這麼近你知道他為啥要持刀傷人嗎?”
“人品不行。”裴述簡短道。
不僅是人品的問題,還有很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