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挑完菜,開始拆塑料薄膜。
等菜間隙,有人忍不住說八卦:“我老家隔壁叔叔的兒子今年18,就結婚了。”
“什麼玩意,我沒聽錯?”
隔音不算好,裡外聲音混在一起,聽不清誰在說話。
林溫年坐在最裡面,垂着視線清洗碗筷。
他們講的八卦大都是回家過年聽來的,非常狗血讓人震驚。
“這犯法吧。”
……
這頓飯吃的時間還算長,将近兩個小時。
吃到一半,野牛還揮手叫了一瓶酒,酒量都不好,象征性抿了幾口。
林溫年也喝了點,喝完之後,唇齒間散着淡淡的酒味。
過年那幾天硬生生練出的酒量,一兩口不在話下。
吃飯完有人提議反正聚都聚了,這麼早回去沒意思,一起去唱會兒?
上班第一天,都覺得煩躁,立刻有人同意:“我去。”
“我也去。”
林溫年不太适應這種場合,于是說:“不好意思今晚還有點事,下次一起。”
其餘幾人紛紛擺手:“這有什麼的。”
出了飯店,剩下五個人往反方向走。
林溫年往前走了幾步,給顧曉雪發消息:曉雪,唱歌的錢你幫我盯一下,我來付。
顧曉雪明白他的意思,發來一張淚眼汪汪的表情包。
-林老師,你也太好了。
-沒事,你們玩的開心就好。
包間有些熱出來也沒有緩解,林溫年沒有戴圍巾,把圍巾搭在胳膊上,走了幾步後知後覺腳步有點飄。
雖然看不出來。
遠處駛來的車輛燈光偶然掃過路邊,亮白的光有些刺眼,他擡頭往前看,看到不遠處,一位年輕高大的男人正往這邊走。背對着光,影子拉得很長。
不久前,裴述問過吃飯地點。
林溫年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線看清了他的臉,朦胧的夜色讓林溫年看起來更加柔和,他笑着叫了一聲裴醫生。
裴醫生開車來的,由于元宵節的加持,附近幾乎沒有停車位,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停車地點。
兩人距離不近,僅僅是一句話,裴述察覺什麼:“喝酒了?”
林溫年溫吞說:“一點點。”
裴述沒說什麼,隻問:“今晚開心麼?”
林溫年剛來這邊,想要融入一個早已經相處幾年的團體不是一件容易事,今天聽說他要和公司裡的人一起吃飯,裴述放下心。
林溫年沒太參與晚上的話題,和裴述扯着其他事。
裴述握住他的手,慢慢往前走,偶爾應和,更多時間在聽他講話。
等到了另條早已經關門打烊的街道,裴述忽然停下,問他:“要背麼?”
林溫年工作一天,晚上又喝酒,這會有點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林溫年下巴磕在裴述肩膀上,胳膊順勢垂下去,他聞到裴述身上氣味,淡淡的松木,似乎在來南華第二天撞到裴述的時候,聞到的也是這個味道。
“我重嗎?”林溫年順勢側過臉,輕聲問。
裴述感受到後背上的人似乎閉上了眼睛,呼吸逐漸放緩。
他們走在隻有寥寥幾人的小街道,太過空曠和隔壁的熱鬧格格不入。
從黑暗到光亮,僅僅幾步,卻用了十年。
朦胧間,林溫年聽到一道溫沉的聲音,他說還需要努力。
現在還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