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師一生學得投入忘我，渾然不覺時間悄悄流逝，景瀾也隻定定地站在攝影機後，看着他動作間的收放自如，目光從眉眼一路滑落到被寬大衣袍擋住的腰身，再轉回到那張一句驚豔的瑰麗紅唇。

逐漸有其他人來到多媒體廳中，看着這邊學得熱火朝天，也興緻勃勃地挑了衣服穿上，應着身後的戲台子換着姿勢合影留念。

良玉煙這才知道，阿姨是展館專門聘請來進行體會式教學，讓參展遊客能夠切身感受戲曲風采的老藝術家。因為工作在身，阿姨不得不離開，良玉煙自然也沒有挽留，笑着拜别了腳步匆匆的阿姨，一回頭，便看見剛剛還站在攝影機後的景瀾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

“看什麼呢良老師？”

有人明知故問。

良玉煙哼了聲，并不打算搭理他，但轉眼便看到不遠處那個正對着他們倆的攝像機，琥珀色的眸子一轉，沖着身邊人勾了勾手。景瀾從善如流，俯下身湊近他，笑道：“真不是看我啊？”

憋了一肚子壞水，良玉煙沖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氣，剛好被景瀾擋住的手還拽着他垂落的半截衣領不讓他起身。

“臨陣脫逃？”良玉煙挑眉，語氣不善。

“我錯了。”景瀾舉手投降，伸手給他理了理有些皺了的水袖，“良老師剛剛還沒回答我呢，教不教我？”

良玉煙欣然答應：“沒問題，但我沒法保證教學質量。”

帶着人挑了個離其他人相對較遠又不算太偏僻的地方，良玉煙看了看景瀾身上松松垮垮的花帔，想起自己剛才使壞時也添了把火，頗有些心虛地上手給他理了理。

衣帶被摸索着直接抽開，身上的寬袍直接敞開了懷。良玉煙站在他身前，一手拽着半邊衣料，正打算給他重新系上。

但給自己穿順手，換到别人身上卻沒那麼容易，良玉煙摸索了半晌，進度依舊緩慢。

景瀾毫不在意，站着任由他擺布，隻是在低頭看着身前人低順着眉眼給他穿衣服時，忽然福至心靈地問了句：“良老師，一對一教學啊？”

“不然呢？”良玉煙終于找好了方向，手上動作迅速起來，三兩下把系帶綁好，“這裡還有别人？”

松了手，往後退了半步，看了看自己調整完後穿在景瀾身上的花帔，良玉煙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才挑了挑眉，看了眼邊上跟着他們調整位置的攝影師：“不然我也教教他們？”

“不行！”

景瀾當機立斷地反駁，而後又湊上來催促他：“開始吧開始吧。”

……

盡管本來就沒打算認真教學，但等他示範完一擡眼，看到景瀾一副“好看愛看”的表情盯着他時，良玉煙心下頓生無奈，擡手屈起指節，在他肩頭叩了叩。

“景同學，不要走神。”

景瀾粲然一笑，認錯态度極好，：“我的問題，辛苦良老師再演示一遍？”

……

一節臨時小課堂最終草草結束。

兩人并肩坐着。良玉煙累得癱坐在椅子上，連手指都懶得動彈，景瀾這個一路劃水的卻還有精力撈過他長長的來不及收起來的水袖放進自己的懷裡。

“幾點了？”緩過勁，良玉煙扭過頭問。

“一點三十六。”景瀾抽空瞄了眼手機。

良玉煙壓根沒注意到他在忙活什麼，動了動另一隻沒被拽着的手，摸了摸自己似乎已經癟下去的肚子：“好餓，吃飯去嗎？”

“好。”景瀾似乎也忙完了，松了手，點點頭表示同意。

良玉煙打開手機，查了下附近的餐廳，順口嘀咕了句：“也不知道邊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景瀾卻笑了聲，擡手蓋住了他的手機屏幕。

“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貴嗎？”良玉煙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攝像機。

景瀾秒懂：“當然。”

兩人相視一笑，良玉煙當即起身，朝着戲台側後方剛邁出一步，準備去還衣服，卻發現袖口又傳來了熟悉的拉扯感。

不知道什麼時候，景瀾把兩人的水袖紮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怎麼團的，看起來像個小小的花球，還蠻好看的。

【嘶……你們覺不覺得】

【反正我覺得……】

【像，真的很像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