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六個大清早就被從被窩裡拽出來的男人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但随着燕照元毫不客氣開始的倒計時,幾個人還是認命地收拾起了背包。
萬幸夏天的衣服足夠薄,節目組給的背包足夠大,可能要在山上度過的三天兩夜所必需的東西不算太多。雖然動作慌亂、行李箱裡的東西也被自己翻得亂七八糟,但倒計時結束時,六人都勉勉強強收拾好了自己的包。
坐着節目組的車來到山腳下,陸潛看着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眼前當即一黑:“早上八點半!燕狗你大早上把我們叫起來真就為了爬山!?”
“我爬不到半山腰就能當場死給你看你信不信!”
燕照元顯然是早有準備,拿着擴音器的手往山路另一側的觀光通道上潇灑一揮:“我是那種人嗎?”
“充分考慮了各位的體能極限,所以我們從半山腰開始爬。”
陸潛:“……”
陸潛欲哭無淚,恨不能當着攝像頭的面痛打燕照元的狗頭。
不是?纜車都坐了就不能一路坐到頂嗎?你節目要實在付不起纜車錢,要不我給你投點?
但腹诽歸腹诽,真到了半山腰的轉站點,六人還是整整齊齊地背着包從纜車上走了下來。看着節目組扛着錄制設備和其他大包小包的零碎東西從一個纜車換到另一個纜車上,陸潛使勁扯着葛一序衣服上裝飾用的小飄帶洩憤道:“我為什麼就不能是個攝像機呢?為什麼要爬山!為什麼當初要上燕狗這個吊/毛的當!!!”
葛一序順毛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擡頭看了眼頭頂稀疏的雲層和亮晃晃的太陽:“先上山,等這期節目錄完了我去找麻袋。”
景瀾的手不安分地握着良玉煙身後的背包帶子把玩,聽見他倆的對話,擡眼瞟了眼挨得極近的兩人,又順着他們面朝的方向看向漸漸遠去的節目組的纜車,向前湊了半步,貼在了良玉煙耳邊,語氣玩味:“良老師需要代打服務嗎?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保證拳拳到肉。”
良玉煙望着一眼看不到頭的石階,還沒開始心底就已經有些發憷,聽他這麼突然來上一句,不自覺地就笑了出來。一雙眼波流轉的桃花眼似嗔似怪地剜了他一眼,正色道:“拒絕代打,人人有責。”
但下一秒話鋒卻陡然一轉:“動手的時候多打兩下,算是代我向燕導問個好。”
【笑死,問好是這麼用的嗎?】
【你們都這麼光明正大的當着直播間觀衆商量怎麼暴打導演的嗎】
【随一個星海!動手的時候開直播!我要看燕狗套麻袋挨打!】
【前面的怎麼上來就是星海?不要哄擡物價哈】
無人機盤旋在幾人頭頂,穩穩地拍攝着幾人的實時情況。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頭頂的太陽也散發出令人感到危險的溫度,六人對視了幾眼,最終還是認命般一齊歎了口氣,背着自己的登山包,邁上了長長的石階。
一開始,幾個成年男人的步伐都還算适中,不緊不慢地踩着一級一級的階梯向上攀登,但時間一長,六人體力的差距就顯得分外分明。
最令人意外的還是管黍。
明明是六人裡年紀最大的,在間歇性休息地爬了四十多分鐘的山後,依舊步伐穩健,除了有些氣喘,面色絲毫不變地穩穩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沿,時不時還停下來等一等身後的五人。
良玉煙擡頭看了看眼前仿佛沒有邊際的石階,視線從管黍的背影上一閃而過,落到了走在自己身側,腳步依舊穩穩當當的景瀾身上。内心滿是不解,結果就因為走了這麼一下神,一個沒注意,邁出去的腳沒踩穩,身子小幅度地晃了下,不怎麼明顯,但還是被景瀾察覺到,及時伸手扶了下他的胳膊。
良玉煙沒忍住滿心的好奇,見他剛好湊近,想着還能省點說話的力氣,便就着這個距離問他:“你不是……畫家嗎?為什麼……體力……也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