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葉川遙不明所以,隻好也跟着停下。
“别動。”沈翾張臂将弓拉滿,目光凝向前方。
葉川遙朝着箭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登時煞白。
不遠處,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正緊緊盯着他們,獠牙尖銳,眼中陰翳寒光竟同人類一般無二。
甚是駭人。
“退後。”沈翾端坐瞄準,沉聲道。
葉川遙往其身後挪了挪,驚魂未定地遠遠注視着黑熊的動靜。
這東西可不好惹,不但兇猛,還極其狡詐。
短短一瞬,利箭已疾發而出。
黑熊向旁閃躲不及,後腿中箭,頓時狂怒不止,咆哮聲響徹山間。
不等沈翾再次開弓,那熊已帶着傷朝二人怒奔而來。
當年從熊掌下險險逃生的一幕浮現眼前,葉川遙不禁心生驚懼,臉色愈發蒼白,竟生生呆在原地。
這東西是與他相克嗎,怎麼總是讓他碰見!
沈翾見狀自馬背上一躍而起,翩然落于葉川遙背後,一手握緊缰繩,一手拔出手中長劍,擋住正朝二人猛撲而來的黑熊利爪。
“将軍小心!” 葉川遙這才恍然回神,忙出聲高喊。
“别怕,我在。”
沉穩的嗓音自耳邊傳來,葉川遙緊繃的心弦放松了幾分,卻不敢輕敵。
那黑熊似被激怒,直奔着馬背襲來。
沈翾将葉川遙圈在胸前,手中劍光凜凜,殺伐果決。
葉川遙提着一顆心,本想出手幫忙,但又怕給沈翾添亂,隻好老老實實抓緊缰繩不動。
幾番纏鬥過後,黑熊身上傷痕累累,朝着林中倉皇而逃。
“想跑。”沈翾收起手中長劍,拉弓瞄準,打算将其一箭斃命。
葉川遙屏住呼吸,後背都緊張地滲出一層薄汗。
蓄勢待發之際,葉川遙忽聞林中傳來隐隐哀鳴,甚是悲泣。
他循着聲音望過去,目光微怔。
“将軍且慢!”他擡手按住身側手臂,匆忙制止。
沈翾收了力道,側眸看向身前之人。
葉川遙指向林中不遠處:“你看那邊。”
沈翾移目看過去,便見一隻黑熊幼崽正蹲在樹下,滿目驚恐望向兩人。
雖怕得瑟瑟發抖,卻并未先行逃跑。
葉川遙有些動容,遂看向沈翾道:“将軍,不如今日就暫且放過它們吧。”
沈翾應了聲好,利落地将箭收回。
黑熊拖着傷腿跑進林中,帶着幼崽一同往更深處逃去。
直至它們徹底消失,葉川遙緊繃的心緒才終于放松下來。
他是真的怕熊。
身側手臂剛勁有力。
平日裡高挑的人這會兒卻被沈翾整個圈住,顯出幾分小巧來。
方才隻顧着害怕,這會兒葉川遙才後知後覺,開始有些不自在。
一日之内兩次與大将軍共乘一騎,這榮幸,恐怕在整個大盛也是獨一份了。
若說先前是為了指導他箭術無意為之,那現在呢?
危險已然走遠,又為何還要與他同乘?
見沈翾似乎并無下馬之意,葉川遙索性也不再别扭。
他微微側眸,沖背後之人道:“多謝将軍。”
手臂相貼,耳邊呼吸輕拂:“還好嗎?”
“我沒事,”葉川遙彎唇笑笑,“不過這東西還真夠吓人的。”
“那利爪撓起人來可不是一般的疼!”
沈翾猜他是受了驚吓,遂道:“等晚上回府,讓他們給你熬碗參湯壓壓驚。”
“不用的,我沒事。”
哪就那麼嬌貴了?
葉川遙說完忽地生出幾分擔憂:“隻是如今熊掌沒了着落,将軍要如何同陛下交待?”
沈翾輕拍馬身,漫不經心道:“無妨,沈某獵術不精,也隻能有心無力了。”
葉川遙:“……”
應該是有力無心才對吧。
兩人回到山下時,已聚集多人。
馬蹄聲漸歇。
喝茶的,說笑的都齊齊停下,側目朝二人看去。
一個端方,一個俊美,當真是賞心悅目至極。
不過衆目睽睽之下同乘一騎,沒想到這大将軍竟也是美色大過天之人。
葉川遙下了馬,盡量忽視掉周遭打量的目光,故作淡定地立于沈翾身旁。
看吧,既然想看,那他幹脆大大方方地給他們看個夠。
侍衛将獵物盡數點好,歸于一處。
“三皇子,共獵二十三件。”
“五皇子,共獵十二件。”
“六皇子,共獵二十二件。”
“沈翾,共獵十八件。”
“……”
“今日奪魁者,三皇子季澤……”
“且慢!” 季寒姗姗來遲。
“父皇,兒臣今日要送父皇一件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