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遙笑笑,眉目溫和道:“辛苦各位了。”
雲畫莞爾退下。
葉川遙踏進房中,環視一圈後坐在榻上,看着沈翾輕聲道:“我又不在府裡,何必還讓人日日打掃?”
沈翾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漫不經心道:“這不就回來了?”
葉川遙笑笑:“那……就多謝将軍啦。”
他說完想了想,看着沈翾問:“将軍,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沈翾嗯了聲:“何事?”
“當年你是如何救下南桑的?”葉川遙問。
沈翾将茶盞放下,緩緩道:“那時我帶着父親的骸骨回京不久,便聽聞林大人一家被判斬首。”
“我當時覺得事有蹊跷,便托人去刑部大牢,讓南桑假裝自盡,将人換了出來。”
“他在府裡養好傷,我安排他去了别處,從此隐姓埋名。”
葉川遙思忖着點點頭。
沈翾雖三言兩語說得雲淡風輕,但想要從刑部眼皮子底下将人偷梁換柱,事後又無人發現,定頗費了一番功夫。
他走到沈翾身旁,将手輕輕搭在他肩上,柔聲道:“将軍這些年辛苦了。”
“林大人泉下有知,定對将軍感激不盡。”
沈翾回握住他的手,頓了頓,忽而問:“阿遙,那日你說,有後悔的事。”
“是什麼?”
葉川遙微微一怔。
随即笑着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一切都好,早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沈翾眼底閃過不明情緒,見葉川遙不願意多提,他便不再多問。
日暮漸漸西沉。
互通心意的第一天,葉川遙雖有些依依不舍,但還是不得不回軍營去。
他捏着沈翾的手,低着頭悶聲道:“天快黑了,我該…回去了。”
見他一副不舍的模樣,沈翾心裡也跟着一軟,喉結輕輕滾了滾。
沉聲開口道:“不如今晚就留下,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葉川遙糾結了片刻,輕輕應了聲:“也好。”
他确實不想現在就跟他分開。
傍晚,兩人在院中閑坐小酌。
樹上的桃子已微微泛白,再過些日子便該熟了。
葉川遙不禁想起那日醉酒的場景。
忽地彎唇笑起來。
沈翾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什麼,”葉川遙搖搖頭,望着天道,“月色真好啊!”
如此良辰美景,做些風月之事可最合适不過了。
他轉了轉眼珠,決定故技重施。
“來将軍,我敬你!”
葉川遙給沈翾倒了酒,舉起手中的杯子道:“這第一杯,敬将軍這些年的辛勞!”
“我替大盛百姓謝過将軍,謝過将士們!”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沈翾眼底漫出笑意,也跟着幹了。
小少爺有興緻,他自然奉陪。
“這第二杯,敬天下忠義之士,終有一天,會還我大盛海晏河清!”
“慢點喝,”沈翾無奈輕聲道,“時辰還早,喝這麼急做什麼?
葉川遙咧嘴笑笑。
“這第三杯嘛,”他将臉往前湊了湊,“敬你和我。”
“從此兩心相印,不負相思。”
沈翾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明眸似水,淺笑如天上月,卻觸手可及。
“好。”
他柔聲應下,心底的愛意如春江潮水,肆意滋長。
“這第四杯……”
沈翾終是忍不住低頭輕笑。
小少爺才華橫溢,若不加阻止,怕是會一直灌他到天亮。
他按住正要舉杯的手,眉眼淺笑,循循善誘道:“世子想要什麼,不妨直說,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沈翾的眼神太過灼熱。
葉川遙吞了吞唾沫,故作懵懂道:“将軍在說什麼,我想要什麼啊?”
沈翾笑笑,并未答話。
下一瞬便傾身上前,捏起葉川遙的下巴,低頭便吻了上去。
葉川遙不由自主地閉上眼,下颌微微揚了揚。
開了葷的男人果然不一樣。
這麼會的嗎?
兩人在朗朗月色下唇角相依,肆意親吻。
夜色醉人,人亦自醉。
許久後,沈翾将人放開,勾着嘴角意有所指地問:“可滿意了?”
葉川遙摸了摸快要着火的耳尖,輕咳一聲,哼道:“還行,湊合……”
“高興嗎?”沈翾又問。
葉川遙紅了臉,嘟囔道:“将軍,旁人做這種事都是隻意會,不言傳的!”
“哪有人直接問的啊?”
“哦,”沈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若不問,我又如何知道你喜不喜歡?”
“若不喜歡,那我沈翾豈不成了流氓?”
“……”
葉川遙張了張嘴,一張臉紅得快要滴血。
含糊地道了句:“喜歡!”
“怎麼可能不喜歡……”
沈翾笑着牽他的手,柔聲道:“喜歡就好。”
說完又跟了句。
“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