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全場都将期待拉滿,都想目睹傳頌千古的絕色盛舞。
徐夫人本是永嘉城的女子,三十年前,未婚那時,她原名為段欣蘭,以優越的舞技聞名四方。
那一日也是小型盛會,開場舞時,段欣蘭跳了一半時,天公不作美地下起了傾盆大雨,台下的觀衆四處逃竄,而她卻在風裡雨裡将舞蹈跳完。
段欣蘭行謝幕之禮時,擡頭竟發現有一人獨自站在大雨裡,看完自己的整個舞蹈。
那人,便是徐以天。
有過一舞傾城,也有過一舞傾雨,而這是她第一次一舞傾心,為這位公子傾心。
徐以天對她更是一見鐘情,後邊多次盛情相邀遊玩,就這樣相識後,你來我往了幾次,情投意合之下,兩人很快就成婚。
而此美事傳頌千裡,卻對于當年和徐夫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還傾慕已久的錢家公子,錢世斌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以至他性情大變,且記恨于心。
想當年論相貌不輸徐以天,論刀槍劍武也沒比徐以天遜色多少,錢世斌就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比不上徐以天,自己示好多次被拒的女子,就這麼被别人娶走了。
于是他後來自暴自棄,随着年齡增長發福發胖,愈發油膩,性子也有些不讨喜。
此次一同受邀參加盛會,錢世斌會為難徐家在所難免,他笑着說着,将極其不和善的目光落在徐夫人身上,待對方擡起眼來又錯開視線看向她一旁的徐家主。
徐家都仿佛被一顆大石頭壓着。
段欣蘭就算想解圍,也無能為力,畢竟現在自己的身子已不如當年。
徐燕川看不下去,率先開口:“阿娘若是不樂意,拒絕便是。”
隻是他語音未落完整,楊時明竟也開口邀請,隻不過很委婉地提議換個人:“徐夫人怕是不太方便,隻是聽自家愛女說,徐家視江姑娘如己出,要不,就讓江姑娘替徐夫人來一段如何?”
江心銀正吃着花生,聽到這裡瞬間瞪大眼睛,一不小心被花生碎嗆着咽喉,咳嗽不止。
徐燕川反應很快地出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擔心道:“沒事吧?”
然而很快,現場更是把期待拉滿了,衆人都看熱鬧不嫌事大,高聲喊着支持。
江心銀是什麼人?她可是十三年前那位大名鼎鼎的邪魔之人的女兒,由于徐家把她保護的好,她自己也行事十分低調,其實見過她的認識她的人,并沒有很多,此次盛宴有了這個一睹真容的機會,他們怎會放過?
徐家主自豪又爽朗地笑了幾聲後,看向他這位養女問道:“怎麼樣阿鈴,你樂意嗎?你伯娘也教過你的,不妨一試?”
江心銀起身,她點頭同意,作為世家之首該有的風度,也不想給錢家以及其他人為難自家伯娘的機會,便替她接下這份盛邀:“嗯,我可以。”
楊時明笑得心滿意足:“哈哈哈,好!多謝徐家給足楊某面子!祝兒,你帶她去挑身合适的舞裙。”
楊雲喜聽言,來到徐家竹亭前,欠身行禮道:“江姑娘,請跟我來。”
“多謝楊姑娘。”江心銀回完話,便跟着去。
大約一炷香後。
江心銀換完裝回到徐家這邊,她發型稍微做了調整,亮眼的是那些金葉玉珠的發飾,以及那幾條橘紅色的發帶長絲随風飄揚。
舞裙款式為對襟齊腰長裙,是橘色偏紅打底,外邊是橘色偏淺的紗裙,衣身上的明黃裝飾引人注目,袖紗和裙紗上的細閃流金頗為養眼。
不止是徐家人的笑意藏不住,整個場的賓客都眼前一亮。
江心銀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以這般打扮亮相,心下是有些緊張的。
楊雲喜也很欣賞,隻是舞者有了,舞裙有了,她考慮到還缺樣十分重要的東西,便開口問道:“江姑娘,需要什麼樣的伴樂?”
江心銀還沒給出回應,倒是有一人搶先一步送了古琴過來,急得氣喘籲籲道:“徐二公子,您要的琴拿來了。”
“多謝。”徐二公子接過後将琴放于茶幾上。
楊雲喜明白後,朝徐家人行禮後準備退下時被叫住了。
徐二公子道:“楊姑娘,需要一些輕鼓點。”
楊雲喜答應後便退下,去帶了一位專業的鼓手攜上工具來到這裡,以便他們交流。
随着,徐二公子伸手抹過琴弦,在這上面施些法術,試彈了兩下,那聲音猶如山間空靈,清晰又響亮。
一切準備就緒,衆人的期待值都拉滿。
在此之前,徐二公子朝她道:“你聽過的曲子,隻是舞蹈,還需你臨時發揮。”
江心銀行禮道:“多謝二哥。”
他又平淡提醒:“别給徐家丢臉即可。”
徐三公子怕他給江心銀壓力,啧了一聲立馬打斷他的話:“加油啊阿妹!你一定能跳得最好!”
徐大公子也溫聲緩言地囑咐:“盡力就好,别有壓力。”
“多謝!”江心銀講完,向徐以天和段欣蘭行禮後,和徐燕川相視一笑,便轉身赤腳邁向那個染着金燈明亮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