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銀在徐燕川的情緒裡感受出來他很重視此事,也跟着認真起來:“你走後,他倒是沒和我說多少話,但就那幾句話,讓我感到心裡不适。”
“他性子是風流了些,對女子講話容易沒個尺度,你别往心裡去便是,若是太過分我就幫你揍他幾頓。”徐燕川言語之間,眉目神情裡,愈來愈嚴肅,像是為了鋪墊後邊準備講的重要之話,“不像我,深情又專一。”
“……”江心銀頓時有些失望,看着他的眼神裡全是鄙視,無奈至極,“你能對哪位姑娘深情又專一?你别去耽誤人家就很好了。”
徐燕川聽完一下子就急眼了:“你這什麼話?我看起來像是會耽誤姑娘的公子嗎?根本就不像好嗎?一天天的淨是被三哥帶壞,能不能跟大哥學點好的!”
江心銀實在不想和他瞎扯,很是敷衍地朝他點了幾下頭後,趕緊把重要話題拉回來:“不過話說回來,那壺新茶的确是令大哥要的,也确實是他倒給我的。”
徐燕川又是很認真地問:“那,憑你的感覺來說的話,你覺得,此事是否與他有關?”
“這個我當時,從暈倒直至碰到水強打起精神來的期間,并無意識,也不知是否與他有關。”江心銀說完,一臉的愁眉不展,“我感覺,令大哥并非簡單之人,慎交!”
徐燕川點頭聽取她的建議,又不安心地沉聲道:“明日我必定去軒雲酒肆問個清楚,若是他敢做出任何傷害你之事,那我與他之間的江湖好友關系必定做個了斷!”
見他情緒有些激動,江心銀稍微放松了語氣安撫他:“好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與感覺,或許不是他,是店小二幹的也說不準呢,畢竟那壺茶是他拿來的。”
“嗯。”徐燕川又一次點頭聽取她的建議。
“那趕緊休息吧,這京城的冬夜可真是夠冷的。”江心銀講完便先走,準備進自己房間前,隻是帶着滿是困意的哈欠,在關門之前留下一句,“老四明天見。”
徐燕川還想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隻身矗立于原地思慮着,片刻後才動身,路過江心銀的房間門口時卻停下了腳步,随後脫下自己的外袍甩了下蓋在身前,再坐下來背靠着木闆,将頭埋進外袍裡稍作防寒,自己運功取暖,打算就這樣過上一夜。
隻不過,徐燕川還是小瞧了京城的冬夜,外袍再厚也比不上被毯,困意襲來時運動則會被打斷,壓根抵擋不住這無情的寒氣冷意。
這一夜下來,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反反複複的,比起安不安穩,壓根是睡不着一丁半點。
直至第二日清晨,江心銀起得早,開了門時才發現他裹着外袍縮成一團在地上……
她先是一驚,後反應過來立馬把徐燕川搖醒:“喂!老四!阿晨!快醒醒!”
“啊!!有敵人了嗎?!!”徐燕川被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他一整個臉色煞白,鼻頭倒是紅得發紫,兩股鼻涕落了下來。
江心銀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他,比起擔心,更多的是着急,她難以置信地問:“你,在這裡待了一夜?”
“嗯!是啊!厲害吧!”徐燕川甚至覺得這事很驕傲,擦了鼻涕後,就将手帕包成個球緊緊揣于手心裡。
江心銀卻一點也不高興,實在是不明白也不理解他這個行為的意義何在,無奈地反駁他連着問了好幾句:“厲害個屁啊!你這是幹嘛呢?有屋子不去住,睡在這裡幹嘛?受風寒了難受了可怎麼辦?”
“主要,因昨日之事,我放心不下你……”徐燕川說着聲音漸漸壓低,也埋下頭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撓自己後腦勺。
“那你不會敲門和我直接說嗎?來屋裡睡至少不會挨凍!”
江心銀沒好氣道,擺出一副想教訓他的姿态來。
卻被徐燕川立馬反駁:“那怎麼行!你是女子!”
“我們是家人啊!”江心銀不滿意後,又覺得他說的在理,于是又提了建議,“再說了,你進來就算打地鋪也好過在這裡凍成這樣好很多吧?”
“嗯,還是有點道理!”徐燕川點頭同意她說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何止是有點道理?你快點進來!”江心銀才反應過來,怎麼能再讓他繼續在外面凍着呢!趕緊把他拉進屋,關了門,然後指了指床,“過去躺着!”
徐燕川深刻體會到京城的冬季是有多厲害了,不再任性,即刻乖乖地過去,将剛才擦鼻涕的手帕丢進垃圾筐裡,然後躺下。
江心銀給他蓋了厚被,坐在他床邊,見他閉上眼後才意味深長地低聲說了句:“多謝了。”
……
今日天氣依舊晴朗,徐燕序辰時起,在楊雲喜屋外恭候了一會兒。
見到她也這個時間點起床,開了門,徐燕序笑聲朝她打招呼:“楊姑娘,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