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伴生獸的精神疏導結束後,房内的精神檢測儀給出了數據,埃爾維斯的精神暴動值從89%降低到了81%,是一個很驚人的下降數值,通常這樣的數值隻會出現在哨向雙方深入進行精神疏導後。
可得知這樣的一個好消息,埃爾維斯低垂着頭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和他的伴生獸挨挨蹭蹭不肯離去的熱情模樣完全不一樣。
梅洛蒂忍不住開口詢問:“埃爾維斯先生?你還好嗎?”
像是大夢初醒般,埃爾維斯急促吸了口氣又緩慢吐出來,可呼吸還是有些不太順暢的樣子,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很好,讓你擔心了,梅洛蒂…小姐。”
“我能借用一下裡間的盥洗間嗎?”
梅洛蒂不明所以,但還是同意了,“請自便。”
埃爾維斯進入盥洗室後用冷水沖了把臉,将額前沾濕了水的發絲捋到腦後,那雙無害的藍眼睛有一瞬變得危險起來,但很快就又變成了之前那副清爽又開朗的模樣。右手略用了幾分力氣的摁壓在胸前,試圖把這擾人的心跳撫平鎮壓。
埃爾維斯是好好先生,埃爾維斯是公認的好性子,埃爾維斯先生是他們見過最溫柔的哨兵。所以當未經過學習訓練的向導出現在白塔裡時,被拉來當學習工具他永遠是第一選擇。
埃爾維斯雖然身為第九軍團的副團長,但他并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前往真正的戰場,大部分時間裡他都在哨兵軍事學院裡當老師或者教官,要麼就在軍團内做些文書工作。
一個軍團配備一名團長三名副團長和六位副官,而埃爾維斯主要負責的就是文書工作進行上下溝通,和副官沒什麼兩樣。而造成他這樣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好脾氣。
他是在二十八年前通過培育計劃出生的孩子,他前十五年的人生都在中央設立的教養計劃下成長,直到16歲那年覺醒成了一名A級哨兵。那天一名自稱是提供卵子方的女性哨兵出現在他面前,他沒有繼承姓名的機會也沒有進入主家的可能,甚至對方要求他進入軍事學院後還得再看他的成績才會給他安排成為一件挂名在她們家族底下的‘工具’。
埃爾維斯别無選擇。他覺醒等級不算出衆,身體素質也不算出色,唯有一副讨人喜歡的容貌和還算好使的腦子,哦對,還有被調教出來的好脾氣。
就這樣,埃爾維斯通過了對方的選拔,被安排進了第九軍團成為一名邊緣人副團長。
白塔也正是看中了他的好性子,讓他幫幫忙。可沒有經過在學校學習和練習的向導,大多數在看見他的容貌後,會要求進行哨向之間的精神疏導而不是伴生獸,他們會控制不住精神力橫沖直撞将他的精神圖景弄得一團糟,使得他原本隻有60%左右的暴動值,經過兩年的陪練後升到了80%,并且還在上升。
原本那個好脾氣的埃爾維斯先生,開始不自覺傷害毀害周圍的人事物,于是他得到了那位‘母親’的警告和一次痛不欲生的精神疏導。于是他又笑了起來,像以前一樣,他的藍眼睛依舊令人着迷。
所有哨兵都在渴求的向導,在埃爾維斯這裡就像薛定谔的貓,他永遠不知道下一位向導給他帶來的是痛苦還是翻倍的痛苦。
今天被安排的向導是一名從偏遠星系而來的A級向導,沒有照片隻有姓名性别和出生地,她叫梅洛蒂。埃爾維斯祈禱,希望自己的精神圖景不會被她折騰壞,但心底有個不該有的想法,如果壞掉就好了,壞掉之後他就會被判決死刑,他就不會再難受了。
其實早在16歲時,埃爾維斯就已經打開了薛定谔的盒子。
見到梅洛蒂的第一眼,埃爾維斯就不抱什麼希望了,又一個被他的樣貌吸引的女性向導。接下來要麼頤指氣使的指使自己為她服務,要麼不好意思地暗示通過肢體接觸進行疏導,埃爾維斯隻希望對方能把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好一些讓他不要受太大的罪。
可梅洛蒂跟着他進入房間後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埃爾維斯有些疑惑,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笑;埃爾維斯承認梅洛蒂是一位可愛又美麗的向導小姐,尤其是那雙綠色眼睛,像一汪淺而平靜的碧色潭水,會讓人覺得她是一個很溫柔和善的人。至少從表面來看是這樣的。
看見梅洛蒂的伴生獸後,他條件反射地試着安排讨好,被對方拒絕了。确認過對方是真的不需要後埃爾維斯沒有再繼續,萬一對方是那種不按着她心意來就會生氣的人呢,他還是不要得罪一位即将為他做疏導的向導好了。
當聽到梅洛蒂提出先嘗試與伴生獸做疏導的方式時,埃爾維斯松了口氣。雖然伴生獸和他有共感,但不會那麼難受了,至少他明天不用請假,依舊可以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