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虎杖悠仁現在對你的态度,心中逐漸有火苗在湧動。
“給我滾開!”你用盡全身力氣把她甩開。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怨你……是因為你「愛」了狗卷棘?
他們在怨你的「愛」……是了,沒人能夠理解你們家的「愛」,就連悠仁也是一樣的……他們就像厭惡你的「愛」一樣,厭惡你至極。
“釘崎!!!”
虎杖悠仁的聲音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你拉了出來,看到面前的場景,你瞪大眼睛,隻來得及發出一個音,剩下要說的話全部被卡在喉嚨裡。
“為了自己活命,所以把同伴推了過來?”真人唯恐天下不亂,他歪着頭對你笑的一臉意味深長,“不過也沒什麼錯吧,畢竟是前同伴呢。”
你搖頭,“不……”忽如其來的耳鳴和眩暈打斷了你的解釋。
……不是的……
釘崎野薔薇似乎也想說什麼,隻是剛張開嘴,粘稠的血液便從她的臉頰裡沖出。
你眸色顫抖,飛濺的鮮血落到臉上,灼燒着最後的理智。
随着釘崎野薔薇身體的倒下,虎杖悠仁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他的目光和剛剛的釘崎一樣,看的你渾身發冷,不自覺後撤一步。
……你沒有注意真人當時正往你們這邊來的…你不是故意把她推過去的……
【那又如何,她也是因為你才死的】
【如果不是你把她推到真人面前,她現在又怎麼會倒在地上】
……不是的……
緊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手握咒具的人沖了出來,他一刀砍向那即将觸碰到虎杖悠仁的觸手,鏡片底下是一雙閃爍殺意的眼睛,“悠仁,有敵人在的時候不要分神。”
是七海建人。
虎杖悠仁并不應聲,七海建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倒在地上半張臉血肉模糊的釘崎野薔薇,以及欲要逃離的你。
親眼目睹你殺害輔助監督的七海建人面對現在的場面又怎麼會不明白。
“悠仁,”旁邊還有一個特級咒靈,他現在沒時間去顧你,“務必拿下她。”
相比于讓虎杖悠仁面對特級咒靈,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安全一些。
盡管你已經被列為高專叛徒。
虎杖悠仁動了動,看到你遠去的背影,這才如夢初醒般邁開步子追上去。
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你幾乎是立刻停止了向前奔跑的沖力。
“萘,”他嗓音沙啞,“你得回高專。”
——對,你得回高專,你必須回去。
你沒有說話,他接着道,“跟我走。”
你動了動鉗制死緊的手腕,控軌暫時被【它】壓着施展不出,“我不回去了,悠仁。”
他一勾手臂,将你扯的更近,“跟我走。”
——如果逃走的話,詛咒師的身份真就是闆上釘釘了。
“你該回高專。”
——他會和校長解釋的,解釋你不是那種人。
“你必須回高專。”
——你怎麼會傷害同伴,你不會的……對吧…?
他已經不敢那麼笃定。
虎杖悠仁擡眼想要去看你現在的表情。
拜托了萘……
露出一個懊悔難過的神情吧,一瞬間也好,至少可以證明做這些事都并非出自你的本意。
讓他相信你的本心從未變過!
對上你眼睛的那一刻,虎杖悠仁感覺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煙消雲散。
為什麼,萘……為什麼你還能笑的出來?
“釘崎剛剛,死在你面前了。”即使如此,你還是能笑得出。
狗卷前輩的事情也是,明明差點殺死他,現在卻仍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他明明都已經和你講過,不要去「愛」狗卷前輩,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釘崎死了,好多輔助監督也死了,五條老師也被封印了,那你下一個目标是誰,會是他嗎?
……是了,那時你确實是攻擊了他,你險些殺了他。
“萘。”
虎杖悠仁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你有心嗎。”
一張嘴忽然出現在他臉上,“喂小鬼,她可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麼說真的好嗎。”
宿傩特地強調了從小一起長大,故意拱火,“不過也是,她當時差點連你都一起殺了。”
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怎麼也藏不住,“怎麼樣,是不是——”
虎杖悠仁直接一巴掌抽在臉上,把它打了回去。
“狗卷前輩的事,以及釘崎和五條老師他們,你這麼做是因為「愛」嗎。”
他的話是陳述句,看樣子是在問你,其實他明白的。
“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我沒有!”你原本平和的神情忽然變得激動,“他們……”
虎杖悠仁垂眸,不用聽他都知道你接下來會說什麼。
什麼隻有你家才會理解的「愛」,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你怎麼還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
他也是人,聽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厭煩。
“還不明白嗎,”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爸爸媽媽根本不愛你。”
“他們都巴不得你去死。”
你還在辯解的聲音戛然而止。
虎杖悠仁并不明白為什麼爺爺就是不肯闆正你這個思想,放任你繼續這麼理所當然的認為。
“如果你真的認為你所說的這些是對的,那你為什麼會逃避他們「愛」,如果這真的正确,你為什麼不向所有人去展示你做的那些事。”
“什麼隻有你家才能理解的愛,這些都不是你用來傷害家人朋友的理由,更不能成為你沒錯的借口。”
“才不是,那些——”
他再次打斷,“你家那種畸形的感情,為什麼要強加在别人身上?”
“你非要讓所有人都恨你嗎。”
在他看來,以現在的局面,你已經回天乏術,誰也救不了你。
“…那你,也恨我嗎?”
空氣沉寂,誰也不再說話。
良久,傳來你一聲低笑,藍色的咒力随即将你包裹。
他低垂着頭,明明感受到你咒力的波動,卻并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都沒有再看你一眼。
“悠仁。”
他聽到你在叫他。
可他選擇沉默。
就像那些人一樣。
不應聲,無視。
……直至你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