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隻是一場夢就好了。

一場，即将結束的噩夢。

＊

【事情都因為你變得越來越糟糕，你還在堅持什麼】

控軌不斷帶你來回穿梭，讓你面對其他咒術師的讨伐以及詛咒師的追捕。

【看看吧，所有人都讨厭你，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你立刻就死】

他們的目标出奇的一緻，都是你手中的獄門疆。

【既然活的這麼痛苦，你為什麼不肯把這份痛苦給我呢】

【我很願意接手你這具身體的】

身邊的景物又換了一遭，不等有所喘息，周圍發現你的咒靈又展開新一輪的攻擊。

「給你兩個選擇，一，來到這裡做我學生，二，現在就死。」

不知為什麼腦海中開始浮現五條悟的身影。

「校園霸淩的大毒瘤居然是我的學生，真是太激動了」

幾道紅線閃過，血像雨點似的砸在身上，它們的屍體七零八落散在一旁。

「小萘，你就這麼不相信老師，什麼都不肯和我說嗎」

「你不說我怎麼能幫你呢」

“…五條先生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聯合咒靈把他封印，”被傀線折斷雙腿的青年咒術師看着你手中的獄門疆憤然，“你枉對高專對你的栽培！”

你輕動手指控制傀線把他随便扔到一個角落。

“八月殒萘你不得好死！”

周圍的環境再次轉變，一個手提砍刀的詛咒師将你撲倒。

剛才明明是可以很簡單可以躲避開的速度，但此刻的你已經沒有精力。

看着他那高高揚起砍刀的手，你的心中毫無波瀾。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剩下的都交給老師吧」

那個詛咒師很快就被傀線所截肢，粘稠的鮮血濺了一地。

被傳了多少次控軌？

……已經記不清了。

它的傳送毫無征兆，剛剛還在地上躺着現在就變成站着，沒來得及适應，你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手中的獄門疆也沒拿穩扔了出去。

頭上紮着馬尾的男人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方盒子，“這是，獄門疆？”

看到男人手中拿着你護了一路的東西，你像是忽然活過來了似的，立即起身沖向他，“還給我！”

那人很輕易的躲開你的攻勢，并掐住你脖子提起，“還給你？還給你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把五條悟從這裡面放出來。”

這個人你認識，他叫禅院扇，真希名義上的父親。

是五條悟帶你找守舊派的時候見到的。

“不過也未必，畢竟是你聯合咒靈一起把他封印到這裡面的，現在這麼着急也隻是怕别人會把他救出來吧？”

“放心吧，”他嗤笑，“五條悟出不來了。”

“狂妄自大目無尊長蔑視禮法，在咒術界樹敵那麼多，很多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禅院扇瞥了一眼被自己打倒的兩個女兒，“除了他這幾個無能的學生以外，不會真的有人會去幫他的。”

“五條悟這次，必死！”

「老師相信小萘不是那種會随便對同伴出手的人」

傀線将面前這個人的腦袋瞬間掐爆。

「隻是無論出于什麼原因，下次都不要再這麼做了」

禅院扇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手中的獄門疆因為摔倒的慣性被砸了出去。

「不僅會讓自己難受，也會寒同伴們的心」

真希趴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你。

破損的披風，沾着鮮血的臉頰，原本白金色的頭發都被染成了紅色。

你現在就像剛從屍體堆裡爬出來一樣。

禅院真希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被你接下來的動作吓得聲音都變了調，“…等，等等！”

禅院真依隻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胳膊，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小方盒子。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将那個長着眼睛的盒子拿在手中，“……這是？”

“快跑！！”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讓真依察覺到不對，但是當她擡起頭的那一刻就晚了，因為你已經沖到她的面前。

那張陰沉，還在滴着血的臉頰死死烙印在真依的眼睛裡。

月下殒萘…詛咒師…遇見要立即殺死……可她現在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更别說殺死你了。

……你會把她殺死的吧。

真依渾身顫抖，恍惚間好像看到真希的身影。

……姐姐。

兒時的真希總是拉着她走過一個又一個可怖的咒靈，那隻小手給予的安全感是所有人都無法比拟的。

禅院真希目眦欲裂，“真依！！！”

禅院真依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盒子将自己蜷縮成一團。

姐姐……

救救我……

就像小時候那樣，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她，然後拉着她的手帶她遠離這裡，遠離所有危險和恐懼……禅院真依緊閉雙眼大聲喊道，“真希！！！”

「為什麼小萘總是看輕自己呢」

胸口被從中間破開，露出半截刀刃，你踉跄幾步，被迫停下接近禅院真依的動作。

「高專裡的人都很在乎你」

禅院真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真依，快跑！”

「你們都是可以向對方交付後背的夥伴」

察覺到你還在往前的動作，真希沒有絲毫猶豫的将剩下半截太刀全部捅進你的身體，“快跑啊！”

血液順着生鏽的刀刃滑落，滴答滴答全部濺到真依的校服上。

【看吧，就像我說的】

真依臉上閃過的欣喜仿佛要把你的内髒扯出來揉搓碾碎。

【他們都巴不得你趕緊去死】

“……給我。”你伸手扯住真依的胳膊，将她撲倒要搶她手中的獄門疆，“…還給我！”

那刀刃在真依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險些刺中她的腦袋。

慌亂中，她在地上摸到自己的槍。

——真希轉動刀柄想用疼痛逼你停下。

——真依把槍抵在你上腹，扣動扳機将剩下的子彈全部打了出去。

嘭，嘭，嘭，嘭。

四聲槍響。

真希握着被擰斷的刀柄後撤半步。

「大家都很珍視每一個同伴」

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周圍好像被按了靜音鍵。

真希幾乎是直接撲到真依身邊查看她的傷勢，卻被一把摟住脖子動彈不得。

真依在哭，在哭死裡逃生，在哭劫後餘生，在哭真希二選一之間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了她。

真希則是輕輕拍着真依的頭，雖然看不到真希的臉，但你卻能感覺到此刻的她不願将精力放在除了妹妹的任何事物上。

多麼溫馨的畫面啊……故事裡不都是這樣的嗎。

你将搶回來的獄門疆緊緊握在手心。

善良的人将作惡多端的大惡魔打敗，最終抱着自己愛的人喜極而泣。

……對吧。

……沒關系的。

「大家都很喜歡你」

你一手撐地嘔出好一大口血，身體緩緩向旁邊倒下。

五條老師……

她們擁抱着彼此，你卻擁着冰冷的地面，眼前的事物逐漸出現了殘影。

……大家都不喜歡你。

一點都不。

*

「看這裡。」

虎杖悠仁拿開紙箱，将藏在底下的蛋糕露出來，「是驚喜哦。」

蠟燭一根根燃起，取代了剛剛被熄滅的燈，面前人笑的比自己過生日還開心，「十二根蠟燭，祝萘十二歲生日快樂！」

虎杖倭助走來，給你戴上了生日帽，枯槁的手離開時挂出少許頭發絲。

「萘快許願，」昏黑的房間裡，少年的臉和燭光一樣溫暖，「神明會聽到的。」

你有些發怔，不知所措的看向周圍。

廚房裡在“咕噜咕噜”的炖着湯，白色的氣把廚房的玻璃都蓋上了一層薄紗，牆壁上還貼着“Happy birthday to you”樣式的氣球和拉花，餐桌上擺着一套被綁上綢帶的書，上面還貼了一張便利貼“生日禮物！ 悠仁送”。

這是最近很流行的小人書，情節幽默好玩，班上的同學因為上課看這個被沒收了好幾本，所以你就多留意了兩眼。

……這是，給你的嗎？

一開始虎杖悠仁吵着要買這個當做生日禮物時虎杖倭助并不看好，畢竟是個女孩子，買娃娃或者衣服好像才更符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