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飯,又有熱水洗漱一番,季商躺上了屋子裡新鋪的床鋪,閉目便入睡了。
此時夜深人靜,就見一身形窈窕的人影走了出來,走近了床鋪,嬌聲道:“郎君,郎君,可醒着哩?”
原來就是那獵戶女兒。
床上之人呼吸均勻,睡得正沉,自然不會回應。
女郎卻有些不信似的,又喚了幾聲,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這小兒吃了藥,夠他昏睡十天八夜,你拿刀割他都還鼾聲如雷,還叫喚什麼。”那獵戶也走了出來,粗聲粗氣道。
“你怎麼就出來了。”女郎低聲責怪,卻從手腕上摸下一枚銅镯,朝着那商人一扔,竟然化作繩索把人捆了個結實。
獵戶哼了一聲:“他還能翻身?”
女郎道:“我就覺得那會這般容易,聽聞他身邊還有一女妖,此時不見蹤影,豈不蹊跷。”
獵戶道:“等我一刀宰了,自然見分曉。”
“你個夯貨,他死了你找誰問寶貝下落,待我再……”這女郎臉上依然帶笑,拿手去推床上的人,陡然摸了個空,頓時心中一驚,拿眼去看時,床上那商人身形一陣閃爍,就此消失了。
竟是個障眼法。
她轉頭一看,原本在床上的人正站在牆角看她,眼神清明顯然沒有中招。
“不好。”
不愧是敢來做局唬人的,說時遲那時快,這兩男女分作兩邊向外沖去,身形快若閃電,又如鬼魅,竟看不清路數。
隻聽幾聲破空聲,卻是有樹根破土而出,分别向兩人襲去。
那女郎冷笑一聲,看不清如何動作,她身前居然憑空燃起大火,火勢迅速蔓延,須臾之間就把整個屋子點燃了,半點不顧及裡面人的性命。
追在她身後的樹根枝條果真忌憚烈火,被燎得枝葉焦黃,水氣升騰,趕緊都縮了回去。
“夯貨,還不收網。”
這聲厲喝之下,隻見那地上現出縱橫交錯的黑繩,根根油光滑亮食指粗細,結成了一個網狀,如同獵戶布置的陷阱,猛地向上收攏起來。
隻見其上黑煙彌漫,眼見着一點點縮小,根本不懼那烈火,連那腿粗的木頭也被網眼輕易切割,最終勒出一個人形出來,裡面形容狼狽的,不是那商人又是誰。
“我就知輕易弄不死他,倒真有些本事,嘿嘿,到頭來還不是栽了跟頭,輕易被哄騙過去。”
“待我上去審問一番。”
那女郎正要上前,突然就出了變故。
那商人手上覆蓋了一層似金非金之物,正抵在那網上,那黑色材質竟然變色,像是挂上了白霜,一股冷意也彌漫開來,周圍溫度頓降,冷得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
“嘶,怎會這般冷,他使的什麼神通。”獵戶搓手跺腳,牙齒打顫,眼中已經有了退意,頻頻拿餘光去看那女郎。
不待女郎開口,隻聽一聲聲輕微的炸裂聲傳來,定眼一看,那網已經破出了一個洞,黑色的碎屑落了一地。
兩個歹人頓時大驚,不敢再有半點僥幸,飛也似的想要逃走。
“正好拿你們試試手。”用極度低溫摧毀了那張網的季商輕聲道,手上出現了一把造型頗為科幻的槍械,擡手就是兩槍。
兩團滋啦作響的紫色光團噴射而出,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粘兩個歹人身後,自身結構卻越來越不穩定,滋啦聲越來越響,隻讓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鬼東西!”眼見這怪球像是吸附在身上,怎麼也擺脫不掉,那獵戶更加惱怒,抄起腰間的斧頭就砍了。
“莫要碰它!”
這話卻說得晚了,獵戶的斧頭剛一碰上光團,就雷光迸裂,像是一道網一樣裹住了人,電得獵戶抖得像糠篩,口歪目斜,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我……”
剩下的那個被駭得魂飛魄散,張嘴就想求饒,卻還慢了一步,也被電翻在地,手腳抽搐着露出了本相。
豆娘這才顯出身形,拉着季商上下打量一番,見他的确毫發無傷,才放下心。
“你早看出了破綻,何必犯這回險。”
“剛好送上門的實驗素材。”季商低聲解釋道,“我是有足夠把握才如此行事,他們既然想耍手段,道行必然平平,并不會使我落入險境。”
豆娘撇了撇嘴:“你總有話等我,就信你這一回。至于這兩個妖精,可不能便宜了他們,又輕拿輕放了。”
季商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