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夠明顯了吧!
可惜書呆子腦回路不同。
謝文書闆起臉,帶着點教訓的口吻,“你怎麼能這樣想,主席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你身為女同志怎麼能先看不起女同志呢。”
“……”
葛秀人麻了。
繞彎子果然不适合她。
“你說得對,那謝知青覺得招婿會影響到村裡分田嗎?”
“不會,政策上寫得很明白,隊部也再三宣傳過,一切依靠戶口來,隻要能在規定時間前落戶就好。”
謝文書合上手抄件,認真解釋完,就聽到葛秀問他,“聽人說謝知青在發愁咋在雲水村落戶,不知道願不願意上我家戶口?”
“?”
“?!!”
謝知青瞠目結舌,久久不能回神。
葛秀趁機推銷好處,“我願意繼續支持你考大學,後續你成功有什麼想法,我們也可以坐下好好商量,至少現在我們結合對彼此都有好處。”
互惠互利,多好。
“我拒絕。”
“?”
葛秀有預設謝知青會拒絕,但這麼果斷痛快,讓她有種避之不及的排斥感。
她笑容也淡了些,“為什麼?不這樣你不可能在雲水村落戶。”
“那我也不會出賣我的愛情。”
“……”
文化人真讨厭。
“就為這?”葛秀不理解,“愛情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幫助你考上大學。”
“是不能,可生活已經很苦澀,愛情是美好的,幹淨的,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它,不被利益所玷污。”
“……”
想罵人。
謝文書也不是真的傻到看不懂臉色。
他說完就意識到要得罪人,心虛地找補解釋,“葛秀同志,我沒别的意思,隻是,我看得出來你并不喜歡我,你還這麼年輕,有沒有想過哪一天遇到真心喜歡的人時,發現自己已經出賣婚姻,會十分對不起他。”
真是夠了!
葛秀深深吐出一口氣,“會有這種想法的人,我肯定看不上,我堂堂正正,為什麼要自責?二婚的人多了去了,謝知青,話都說到這份上,那我們幹脆直接利益交換。”
“?”
小同志,你咋還杠上了。
謝知青張嘴還要勸,就被葛秀擡手制止。
“你來裝我結婚對象,鄉下結婚不看結婚證,辦席就算成家,對外我們是夫妻,對内我們各過各的,我多要分田,你繼續備考,考上大學後你走你的,檔案上你還是頭婚,這樣應該不妨礙你的愛情吧。”
謝文書搖頭,“不能這麼算,還有啊,沒結婚證我沒法落實戶口的,這是規定。”
“……”
不是大隊長蓋印就好?
謝文書也想不通,“多一口人也分不到多少地,你為什麼一定要……要這麼做?”
就算是為利益,這利益也不大啊。
葛秀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你是城裡來的,這點當然看不上,積少成多,是這麼說吧?”葛秀不确定地問。
“是,形容很合适。”
“積少成多,攢下來才是我的。”
現在不争取,誰知道明年什麼情況,她想早早把娘送醫院去看病,能攢一點是一點。
謝文書沉默,沒出聲反對。
“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葛秀點點頭,撐着膝蓋站起身,手抄件也沒要。
“你也好好想想,别的不說,多在今天吃飯的時候想想。”
就看看幹淨的愛情,能不能安慰你那咕咕叫的胃。
謝文書紅了臉,擡手下意識按住胃部,沒好意思擡頭。
等回神時,人已經離開知青院。
謝文書握着手抄件,心裡也很複雜。
葛秀也帶着一身失落回到家,岔路口突然調轉方向,去找紅喜嬸。
優質男對象名單先篩查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四叔爺那邊已經透過話,紅喜嬸子很配合,也沒問七問八的,直接找出一個布包,從裡面掏出一疊照片。
“看看這張,後頭老寨的,家裡兄弟多,她娘說過不介意跟女方家裡,隻是要給二老養老,放心,是兄弟們平攤。”
“還有這張,棺材子,名聲不好,就因為這個能吃苦,到時候入贅到咱們這也沒人知道之前的事,秀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人好就行。”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才敢拿給你看,剩下的還有這個年紀大點,但是是頭婚,之前去當兵一直在外面,婚事就給耽誤了,回來之後家裡窮,每次介紹都斷在相家上。”
當地習俗,雙方有意向繼續接觸,女方會由媒人領着上門。
男方看女方衣服,鞋子,掂量女同志的針線活。
女方則看屋院竈台,評估男同志家的經濟情況,避免被騙。
為啥王家瑞每次都能哄到其他村的女孩嫁村裡性子不好的男人?
就是因為雲水村保留了以前的徽派老建築,外面看是黃泥糊牆,進門看全是整整齊齊的磚牆黑瓦,一溜敞亮的大屋子。
這兩年情況變好,牆面清理過,除了沒刷白和公社比都不差什麼。
不過人就不合适。
葛秀實話說:“他家裡有老娘,舍得人品不行,不舍得我還要多養一個生病老人,不劃算。”
一通看下來,還是家裡斷絕關系的謝知青更簡單。
一時也定不下來,紅喜嬸子幹脆把照片塞給她。
“回去慢慢琢磨,不着急。”
葛秀點點頭,心裡不能不急,沒幾個月了。
悶頭到家,剛進門就被顧小狼給拽出來。
“秀秀秀,大事,有大事。”他幸災樂禍地把人拉到屋門口,指着他家隔壁,“一維哥老婆被人搶了!”
“但是白得了個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