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謝你。”
見顧小柔走遠,顧小狼才松開手,“娘,你以後再這樣,原本想嫁我的都要被你給吓跑。”
“咋我還錯了,沒良心,你也是個眼瘸的,你二姐多口(兇)的人,再招個男人進家,以後還能有你站的地。”
顧小狼翻個白眼,“他們敢,這不有娘你盯着。”
“現在知道我的好。”
埋怨一句,好在心口的火氣是降下來了。
“你還是得聽娘的,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啥大學考不上,你就懶,正好你姐夫也要考,你們一塊,考同一個大學去,你也能盯着他點,你二姐雖然話不好聽,可意思沒錯,他現在人看着好,誰知道出去見了花花世界還能不能繼續好,聽見沒?咋不講話,哎你跑啥——”
這還不跑?
顧小狼一個頭兩個大,他就是暈在高考考場上的。
最後一門,眼瞅着考完就能解放,他穿了。
高考經曆一次就好,這玩意考多了折壽。
他這輩子都不打算再高考!
比起高考,他更惦記自己的生日。
十二月十二日。
還差三十三天,他就成年啦!
……
顧小狼高高興興,躲開她娘偷溜到北地。
看着河邊光秃秃的河堤,想起秋天打蛇的時候才清理過,根本沒藏身的地方。
唯一合适的……
顧小狼掃一眼蘆葦蕩,條件是合适,可惜依着秀姐兒的性子,出了他大姐那事兒,近期肯定不會再靠近。
咋辦呢?
顧小狼原地轉一圈,半道停下,歪頭看見一前一後走來的田翠草和李立成,折跟樹枝擋住臉,貓着腰悄悄靠近。
娘倆在吵架。
李立成再三質問,“背後講秀壞話對你有啥好處!”
“你要為她跟我吵?這都第幾次了,我好好的兒被她帶壞還不興我出出氣。”田翠草胡攪蠻纏道。
“娘!我咋跟你講不清,你以後别再說了,我倆現在已經沒關系,沒關系!”
田翠草才不信,沒關系氣成這樣。
“那你聽我話,下午拎點東西去葛族宗祠一趟,葛秋今天出來,你去關心關心。”
“我不去。”李立成轉身就想走,被他娘拉住威脅,“你不去,那就證明你心裡頭還惦記葛秀,不是她勾着你,你至于這麼念念不忘,又不是啥天仙。”
李立成氣得甩開手,“娘!”
“你看,我說都不能說。”田翠草更加笃定,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李立成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完整一句,最後還是敗在她傷心的眼神下。
“我去,我去還不成嗎,我都聽你的,你别再找秀的茬了。”
“看你說的,跟我多閑一樣。”
田翠草立馬把葛秀丢到腦後,仔細叮囑兒子。
“你先把人從宗飼接出來,就找借口說,是想和她把話說清楚,然後把人帶到北地河邊來,好好聊聊,聽見沒?”
“嗯。”
李立成有氣無力地敷衍一聲,“現在能回家了嗎?”
……
顧小狼握着樹枝,沖着娘倆的背影一頓抽。
真是不要老臉。
顧小狼扔掉樹枝站起來,心裡琢磨着給李立成整些觀衆來,好讓人看清楚他朝三暮四的本性,長記性後再也不敢算計他秀姐兒。
畢竟在他看來,葛秋欺負人後不痛不癢地就關那麼幾天,算啥子懲罰啊。
可得讓她好好丢丢臉!
……
日上三竿。
小隊長放工的哨子響起,葛秀垂了垂腰慢慢站直,擡眸正好和楊高樹撞上視線。
兩人都是一愣。
楊高樹有點不自在,先挪開視線。
葛秀笑了下,心裡覺得有戲,更添了幾分把握。
回家簡單洗把臉,喝了杯水,事情還沒定下來,暫時沒和娘說。
葛家一天兩頓,這時間沒到飯點,葛秀收拾好就一個人朝北地走去,遠遠最先瞧見連片的蘆葦蕩。
啊,晦氣。
突然,尖叫聲響起。
“啊——救命!”
“快救人。”
葛秀匆匆朝着聲音跑去,沒了蘆葦遮擋視線,等視野開闊,就瞧見水裡泡着……一二三四,四個人?!
“快來人!有人掉水裡了。”
葛秀伸手從路邊柴火垛裡抽出一根長稭稈,踩着土階梯下到岸邊,沖水裡還在撲騰的人遞過去。
“快,抓住我拉你上來。”
葛秀撐着稭稈,不敢讓它掉水裡,曬幹的稭稈早都壓過,見水就爛。
一邊救人,一邊喊人,“來人啊——”
“别喊。”
葛秀定睛,看清楚水裡浮沉的人,傻眼了。
“一華哥!”
再看他托舉的女人,仰起的臉龐上毫無血色,像枝頭掉落的梨花,美麗又脆弱,人已經昏迷失去意識,葛秀有點擔心,立馬顧不上再看旁邊落水的人。
“我給點力拽你一把。”
葛秀見顧一華穩穩抓住稭稈,全身都在向後用力。
顧一華攢着勁兒一口氣遊到岸邊。
“秀來幫我一把。”
“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