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抽出手,“我一個多月都不在村裡,我能幹啥。”
趙全英愣住。
好像是哦。
“那,那警察為啥找你?”
“我哪裡知道,去看看。”
趙全英看她底氣十足,不禁自我懷疑,回頭看向擔心的葛母。
“四嬸,真沒事?”
葛母哪知道,她想的是家裡突然多出來布,擔心公安是來抓投機倒把的。
但這話不能對趙全英說,隻能冷着臉跟出去。
走時還不忘喊趙全英出來好鎖門。
葛秀腳步快,到曬場時,那兒已經聚集足夠多的好事人。
她一出現,田翠草就跳出來。
“秀,你這是犯啥錯誤,趁早和公安同志坦白,他們都厲害着呢,你别指望能硬抗過去。”
“娘,你别說了。”李立成拉着他娘要走,看葛秀的眼神很幽怨。
葛秀有些膩歪,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田翠草被兒子拉出火氣,拍開他的手故意大聲說:“你知道啥,我又沒說錯,早就跟你講寡婦教不出好閨女,自己不要臉害死大嫂子想上位,教的女兒也隻會勾引男人,呸,幸好都沒得逞。”
葛秀站定,滿面怒容地回頭盯着田翠草。
“你再說一遍。”
田翠草梗着脖子,“說一百遍我還是這話,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葛秀咬緊牙關,握緊拳頭就感覺一陣風從身旁掠過,顧小狼一個大跳飛起一腳踹在李立成的心窩上。
“啊!”
李立成不堪重負,直直往後倒去,連帶拽到田翠草摔成一團。
圍觀群衆呼啦一下散開。
顧小狼暴躁的毫無預兆,點着李立成的鼻子質問。
“窩囊廢,擱旁邊裝什麼死,跟你談個對象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事都過去大半年還一直逼逼叨,是不是逼死秀姐兒你一家子才滿意。”
“不是……咳咳。”李立成吐出一口血沫。
“兒子,兒子你沒事吧。”田翠草爬起來吓個半死,拉着臉死死瞪着顧小狼,“我兒子要留啥毛病,我跟你沒完!”
顧小狼擡起腳還要踹,李立成條件反射縮成一團,可把田翠草心疼地擋在身下。
“多大人還藏老娘懷裡。”
“小狼。”
顧小狼被秀姐兒喊住,還有點委屈,“都這樣你還偏心他。”
他才踹一腳。
葛秀輕咳一聲,原本等在曬場那頭的公安見人久久不來,自顧自過來。
田翠草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哭嚎着讓公安為她做主。
“再給葛秀加條罪名,看她和這小子把我兒子欺負成什麼樣,抓她,必須抓她。”
被抓的公安一陣頭疼,撕扯好一會才抽回腿。
“同志,你的事情想等等,我這次來可不是為了抓人,我是來送東西的。”
“啥?”
田翠草有點懵,仰起頭這才看到公安手裡攥着的東西。
公安瞅見空隙,抓緊打開,他環顧一圈。
“哪位是葛秀同志?”
“我是。”
葛秀站出來,冷靜的模樣瞬間就和公安腦子裡的設想重合。
“葛秀同志,這次多虧你的消息及時,才沒能讓穆振英同志逃去南方,我們才有機會從她身上挖到更多的線索,這是你的獎勵。”
紅色的三角錦旗迎風招展,黃線繡着‘警民一家親’五個大字,被端端正正地送到葛秀手裡。
葛秀:“?”
她不解地看向公安後面跟來的四叔爺。
對方笑着點點頭。
葛秀雙手接過來,公安又從同志手裡接過一個筆記本還有一個嶄新的陶瓷缸,據說是獎勵。
葛秀不解,委婉地問了問穆振英的後續。
不是抓了也判了?
卷錢偷跑,好像沒這麼嚴重吧。
公安笑着解釋,“我們從穆振英身上,挖到一整條的利益鍊,除此之外還查到多年前她亡故法律害人。”
有老人聽着不對勁,驚呼道,“振英大姐,那不是大隊長媳婦,是她害死的!”
“不是說被葛秀她娘氣死的?”
葛母這時出現,衆人齊刷刷向她看去。
公安義正言辭道,“是的,沒錯,依穆振英本人的口供,她從小嫉妒自己姐姐,當時到嫁人的年紀,想要一同嫁給她姐的兄弟,被拒絕後就惱羞成怒,故意鬧事讓接生婆晚來。”
“我想起來了,大隊長媳婦懷老幺的時候,她妹經常來,但是還傳她跟葛家老四好事要近呢。”
“媽呀!就為這個?小小年紀心思也太狠毒了。”
“可不是,那是親姐姐。”
“那葛秀娘當年不是被冤枉了。”
這話一出,場面瞬間安靜,隻餘北風穿過樹梢的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