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抱着顧惠笑歪在牆邊,心中悶氣一下全沒了。
院子裡聊天的人要準備回家,出來瞧見這一幕,走前頭的錢桂花動了心思。
走遠點還回頭多看一眼,小聲嘀咕道,“今兒我發現,秀長得怪好看。”
“她爹娘本來都俊,姑娘能差。”并肩走的盧鳳看她,“咋?相中了,你兒子才幾歲啊。”
“有也不成,親戚家許親那成啥了,我想的是我娘弟弟。”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吳香椿撇撇嘴,有點嫌棄。
“好看有啥用,秀她娘就是個拖累,你沒看剛剛講幾句話的都慢騰騰的,還不知道要養多久,這樣誰敢娶秀。”
動心思的錢桂花有些遲疑。
“等出嫁有了男人,再生個孩子,心思還能一直留娘家?”
“你問問田翠草,她肯定比咱們了解秀。”吳香椿帶着看熱鬧的心思,話音落下就被身邊倆人直接錘了。
“幹啥打我?”
“不打你打誰。”
“你有毛病,扯這個幹啥。”
田翠草路過,笑着問,“你們這是鬧騰啥呢。”
吳香椿被打不服氣,堅持要問,“田翠草,你兒子為啥和秀掰?秀是不是有啥毛病,你也跟咱講講。”
田翠草挑眉。
想到她辛苦養大的兒子現在天天跟她生氣,就忍不住想要遷怒葛秀。
“别坑我,我才不是那背地說人壞話的,我就是覺得倆人不合适,我和我家老李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可給兒子娶個清清白白的媳婦還是能做到的。”
話裡話外,葛秀不清白。
“你細講講。”
錢桂花惱火地一把推開吳香椿,“好奇咋不在秀家問,不是你缺布觍着臉求秀她娘的時候,也别這麼上不了鍋面。”
“你氣啥?”吳香椿被數落出火氣。
田翠草伸手拉開兩人,“有話好好說,這是幹啥,為個小孩還惹你們生場氣。”
說完,就看錢桂花和盧鳳看她的眼神都不帶掩飾,直白地瞧不上。
又是這樣!
田翠草發現她最近隻要一說葛秀,村裡人就這樣看她,她一直沒摸清楚原因,今天實在忍不住。
她抓住錢桂花問,“你這樣看我幹啥,我說錯了?葛秀從小就沒顧忌,跟她娘一樣,身邊沒個男人活不下去……”
啪。
田翠草被人正面打在嘴上,火辣辣地疼,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錢桂花收回手,一臉惱火的樣子比被打的她還憤怒。
“你個爛嘴巴,孩子談對象不成就不成,你至于三番兩次敗壞人家姑娘名聲,以前咋沒發現你心眼子這麼小。”
“你别生氣,跟她氣啥呀。”
盧鳳拉住還想動手的錢桂花,扭頭瞪田翠草一眼。
“秀咋樣都是我們老葛家教出來的,看不上你兒子是你兒子沒本事,要還讓我們聽見你私底下念叨,敗壞我們老葛家姑娘的名聲,我非得拉你去老支書面前理論理論,到時候帶上你姑娘出來比比,讓大家夥看看你老顧家養出來的姑娘能有多好!以至于天天踩着秀。”
“就該這樣。”錢桂花氣順利,不樂意再看田翠草,拽着盧鳳直接走了。
回神的田翠草氣到跳腳,指着倆人背影和吳香椿理論。
“這是啥人啊,打人還有理了!”
吳香椿笑笑,“我得着急回家做飯。”說完就跑了。
開玩笑,她就想看個熱鬧,可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
留田翠草一個人站在原地,越想越氣,一惱火,拉着一些小媳婦說起往事。
葛秀娘看上大伯哥,故意害死自家男人,費盡心思也沒能另嫁的小話就傳開了。
吃到瓜的小媳婦回家問婆婆。
男人姓葛的被戳着腦袋罵了個狗血淋頭。
被罵的小媳婦想,氣成這樣八成是真的。
男人姓顧的都偷偷摸摸地回憶起當年事。
小媳婦被塞一肚子陳年往事,好幾天都沒消化。
隔天一早,就有媳婦找到趙素友這說,秀她娘的事被人重新給翻出來了。
“咱自家媳婦能讓閉嘴,可我媳婦說當時一塊做針線的還有第二生産隊,第三生産隊的,現在不是老顧家當長工的時候,一個個都能耐起來。”
趙素友皺了下眉頭,“這事我知道了,等……”
話說一半被外面人打斷,“老支書,有警察來咱們村,就在旁邊曬場上等着。”
趙素友也站起來,“我先出去看看。”
在場的媳婦也吓一跳,跟着一塊出去,心裡不安。
“好好地來咱村幹啥。”
……
“秀——”
“秀在家嗎?”
一聲聲催命似的呼喚,讓葛秀不得不放下手中釘籠子的錘頭,起身就看到大嫂子闖進來,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咋還不慌不忙的,趕緊找地方躲起來,人家警察找不到人肯定會走,你忍一忍……”
“嫂子,你先冷靜點。”
葛秀拽住趙全英,打斷她,“總要先告訴我出什麼事。”
“大事!公安進村指名點姓要見你!”
“那我躲什麼?”
“你犯了啥事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