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葛秀撂下話,徑直越過兩人,朝着地裡去。
她是不太理解,葛秋怎麼做到無事發生一樣。
從南地掰幾穗玉米抱回家,“娘,晚上啃玉米吧,我剛剛撕開一個看了看,已經能吃了。”
手一松,将玉米丢地上,擡頭就瞧見她娘欲言又止。
不動聲色地掃了圈家裡,瞧見堂屋桌子上放的一兜水果罐頭。
“家裡來人了?”
“嗯,你二大娘來了一趟。”葛母彎了彎手指,提起笑容,“去自留地看見咱豬圈養的豬了,問咱喂的都是啥,她養的就沒咱家吃得肥。”
葛秀意外她娘沒說别的,聽她說起自家豬胖時的小語氣,跟着笑了。
“那你跟她講沒?”
“肯定不能講。”葛母理所當然,“你不是說要做成幹飼料。”
知道了要,肯定不能收錢。
這一個不能收,其他人就得一樣。
那搞到最後辛辛苦苦大半年都給别人忙活,圖啥。
葛秀聽着娘小算計,笑歪在她肩膀上。
“就不怕我最後賣不出去?”
“啊?真的假的。”葛母着急了,“那你欠的債可咋辦。”
“哈哈哈。”
葛秀連連安慰好幾句,才讓娘放下心。
……
八月中,謝知青準備好手續,拎着行李一個人離開雲水村。
顧小靜孕吐厲害,沒能去送。
八月底,顧小狼一拖再拖,壓着最後的時間線離開村子裡。
不同于謝知青沒人送,他離開那天身後烏泱泱一片人。
爹娘在,三個姐姐外加楊高樹。
同宗的大爺有空的來了倆,顧一華牽着竹寶和顧惠也在,顧一維早早送媳婦去北京了,所以不在。
還有一些湊熱鬧的。
顧小狼就簡單背着一個包,視線到處看,張張都是熟悉的臉,卻沒見着最想見的。
有點生氣。
騎上摩托,油門一踩就走了。
早晨的風很涼爽,漸漸吹走煩躁的情緒。
想着她那麼忙,這個點肯定在北地,喂豬呢還是趕鴨子呢,前兩天還說林裡柿子能摘了。
讓人興奮的是梨樹,特别給力。
前頭兩撥開花全部都打掉了,自己還偷偷在開花季後又生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果子稀少,各個長得都很大。
果子摘完,野豌豆苗也要開始收割,曬幹方便保存。
豬圈原先霸王戴的小屋後面又簡單開了個草棚來堆飼料。
可把她忙死了。
他也幫幫忙吧,他去的學校就是農學院,問問老師們,有沒有收飼料的單位或者公司。
還有水果,不止秀姐兒家的,還有一維哥家的。
一維哥這幾個月被困在家庭裡,打理果林不如秀姐兒專心,看長勢都差很多。
嗯,得早早幫忙宣傳宣傳。
顧小狼自己把自己哄好,葛秀完全不知道。
對于幹飼料的出處,她在整理好摘下的柿子和黃梨後,早早趕着毛驢去了縣裡。
數量不大,散着賣辛苦點,但是利潤大。
顧甲那邊收東西也形成了小規模,摩托車被收走後,他攢錢買了輛倒騎驢,沒摩托方便,但是裝得多,還便宜。
水果他那兒也有幫忙帶賣,還有沈貨郎那兒。
不是顧小文牽線,是沈貨郎通過顧甲來談的,兩人也說好不在同一個縣城賣,顧甲在原安縣,沈貨郎就拉去周集。
帶賣她至少少收三分之一的利潤,覺得不劃算。
她也和顧甲說好,市場那邊是顧甲跑,她就趕着旺财滿街逛,基本挑着偏遠一點的家屬院去,小半天就能散完。
連着幾天葛秀把路跑熟,這天賣完水果就找到農技站來。
地裡野豌豆能收了,曬幹需要時間,她得提前問問農技站收不收,收的話有沒有要求。
還是上次推銷的小哥,難得還認識她。
“是不是考慮好,準備開個人養殖場?你當時沒答應真可惜,那時候搶的人多,你現在開也沒啥優惠了。”
“那太可惜了。”葛秀佯裝示弱,“都有哪些村的?要是開的多,我還是别開了,咱們縣城又不大,别養出來賣不出去。”
“咋可能,你以為咱們縣養的東西就在縣裡賣?食品公司收了的要拉出去的,拉不出去的制作成其他食物,也是往外賣,膽小吃不上肉,在你前頭的都養好多,不信你可以自己下鄉去看。”
葛秀順利從小哥手裡讨來一份證明單。
回程路上她就趕着順路進村看了看,個人養殖場大多都像雲水村以前村裡養殖場,一片空地圈雞鴨的多。
豬羊這些都是個人家裡養的。
這天之後,葛秀把水果全放給顧甲和沈貨郎,自己開始跑養殖場,最先去的是縣裡食品公司的養殖場。
大多是收回來的豬牛羊臨時喂幾天,等待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