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想也不想推開肩膀上的人。
“算了,你們家一塊兒吃飯,我去不合适。”
耳後的呼吸停了。
葛秀都不用回頭,也能猜出他的臉色不好看。
類似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她手臂微微用力,掙脫身後人的懷抱,上前一步,拿竹竿壓下枝頭,摘個柿子。
“吃不吃?”
顧小狼有點生氣,“不吃,我回家等着吃羊肉。”
“嗯。”
葛秀低頭見柿子放在一旁的籃筐裡,手還沒松開,柿子就突然被搶走。
她錯愕地擡頭,原本要走的人又回來,兇巴巴地瞪着她。
“你好小氣,送我的還放籃子你賣!”
說完,大口咬下柿子一角,氣勢洶洶地走了。
葛秀要阻攔的手都來不伸出來,懸在身側,慢慢放下。
“連皮啃不澀?”
……
澀!
怎麼可能不澀。
出果林顧小狼就吐了。
露天的果子灰塵,像吃沙子一樣,軟塌塌的柿子皮也沒因為成熟而變得味道好,關鍵裡面是真的甜。
可混在一塊兒,味道太奇怪。
顧小狼連吐好幾次,還是感覺嘴巴髒髒的。
感覺有人一道視線盯着他,扭頭對上來福萌萌的大眼睛。
他躲,它挪。
顧小狼眼見霸王幾個都往這邊看,背後白汗毛都豎起來。
直到他擡起手,看到來福眼睛盯着他,手晃了晃,走哪兒盯哪兒。
“祖宗,早說你想吃啊。”
顧小狼一個用力把柿子朝霸王那邊扔過去,看來福立馬起身去接,一點也不管後續,扭頭就跑。
跑回家整個人出一身汗。
“娘,洗臉盆呢。”
顧小狼繞一圈沒看見,倒是聽見身後傳來壓抑的笑聲。
他眯起眼回頭,瞧見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你怎麼在這。”
“放暑假,和同學約着出來玩兒,想起你家在附近,來看看你。”關桐笑着說。
顧小狼無語,“我是問你怎麼會在我家。”
玩不玩兒,去哪兒玩兒和他有關系。
顧嬸這時候正好出來,“啥态度,你同學難得來家裡,小桐啊,你别理她,大娘歡迎你。”
“是我來得突然。”
顧小狼笑了,“是突然,你一個大姑娘無緣無故上我家門,不是平白敗壞我清白,外人要是誤會我和你有啥關系,我對象知道不得捶死。”
“你那叫啥……啥!你說啥。”顧嬸驚了,“你啥時候有的對象,哪家的,多大年紀,長得咋樣。”
關桐臉色尴尬,輕咬着唇,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不給面子,肆無忌憚的嚣張帶着野性,一字一句又在她心裡頭劃下更深的痕迹。
怎麼辦,還是喜歡。
關桐最快速地分析現場局面,她可不覺得剛認識的所謂大娘會不幫兒子而幫她。
不過,看她樣子好像不知道顧琅同學有對象。
關桐眼底劃過一抹光,“是上次去學校找你的鄰居家姐姐嗎?”
“誰?”
還來不及高興的顧嬸被這話炸得頭暈眼花。
鄰居家姐姐,誰啊!
下意識裡,顧嬸不敢相信這話,看向兒子尋求答案。
顧小狼内心厭惡又多兩分,厭惡之後是開心,害羞地嗯哼一聲,胳膊摟住老娘。
“咱家鄰居還有誰,秀姐兒啊,總不能是顧娟,那不壞事了。”
“呸。”
顧嬸狠狠地瞪他一眼,“啥話都敢說。”
她闆着臉,心裡又急又慌,“你跟秀……”
顧小狼捏了老娘肩膀一下,“知道你喜歡秀,平時對她比對我三個姐還好,現在我倆在一塊,左手倒右手,我回娘家都不用趕初二。”
擡腿就走。
顧嬸腦子有點亂,沒注意最後話裡說得是我。
顧小狼趁着老娘理思緒,擡頭看向帶有惡意的關桐。
“七月鬼節,前後兩個月我們村都不招待外客,怕進來什麼不幹淨的髒東西,不留你了。”
關桐性子還是高傲的。
喜歡歸喜歡,臉面這麼被人連續踩,也覺得待不下去,抓着包慌亂地離開。
出門經過隔壁門口時,停住了。
鄰居?
她打量着有些老舊的木門,猜測是不是這一家。
看着虛掩的院門,幹脆直接推門進去。
“你好,有人嗎?”
“有,誰啊。”葛母聽着陌生的聲音,從屋裡出來。
顧小狼還沒來得及哄老娘,聽見這麼一句,徹底惱了,松手就往隔壁跑。
還是慢了一步。
“你女兒和顧琅在談戀愛,你知道嗎?”關桐普通話說得字字清楚。
“什麼?”
“關桐!”顧小狼怒聲喝止,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出門,回頭安慰葛母,“大娘,秀姐兒讓我喊你送旺财過去。”
葛母哦一聲,盯着離開的兩個人。
顧小狼出來還順便帶了下院門,一離開葛母視線就煩躁地将人甩開。
“有病沒病?就你長嘴會說話。”
“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