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早些時候,徐亦輝和葉朔守在朱府的院子裡,地上的畫卷散發出奇詭的光。
徐亦輝有些緊張,戒備地盯着畫卷。
即使她從業十數年,見過的大小怪異之物、詭異事件數不勝數,但這次的事态仍然顯得格外奇特,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怪異之物能做出來的程度。
對方是明顯保留着極為清晰穩定的思考能力,并且因地制宜地設計圈套,等着他們上鈎。
與之前的那些情緒失控、理智近乎喪失的怪物們格外不同。
這一次他們遇到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是不是已經接近他們的目标了?
她看向一旁的葉朔,欲言又止道:“閣主,這次那個怪物……”
葉朔臉上的面具遮住他的神情,讓人看不懂他現在在想些什麼,隻是周身的氣息相當冷銳,想必情緒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沒有回答,而是說:“傳訊回濯世閣,讓他們召集人手過來,速度要快。”
徐亦輝點頭,又聽葉朔道:“還有,這個命令,不要讓良玹和那個新人知道。”
徐亦輝不解,疑惑問:“為什麼?”
一個命令而已,有什麼隐瞞的必要嗎?
葉朔停頓一下,沒有回答,隻說:“我自有安排,照做就行。”
權衡片刻,葉朔到底還是沒有将“甯息也是怪異之物”這件事,告訴徐亦輝。
目前還沒有讓他們知曉的必要。
葉朔看着廢墟上那卷畫,目光變得越發深遠。
風臨宸被雷陣壓制的時候,他和甯息都站在陣外沒辦法靠近。
那雷擊持續了許久,将這院子裡的東西炸得粉碎,而風臨宸那龐大的□□幾乎都電得焦糊,最後甚至連複原的氣力都沒有了,隻剩下一攤爛肉。
但就在這時,風臨宸居然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逃脫了那個雷陣。
與此同時,甯息神色一變,他滿身血污,煞白着臉,轉身就要去拿那張畫。
葉朔擡刀斬向他的手臂,攔住他的動作,“良玹和我的手下們都在裡面,我不允許你動這幅畫。”
“蠢貨。”甯息提劍架住長刀,表情冷若冰霜,冷聲罵道:“風臨宸會消失,就是回到了畫中。你現在攔我,是真想讓良玹死?”
葉朔與他對峙,“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說謊,我憑什麼相信你?”
若論對怪異之物的了解,同為怪物的甯息肯定比任何濯世閣的人都要在行。
無論是真心相助,還是假意蒙騙,都太過容易。
他們根本沒有分辨出來的能力。
“你沒有選擇。如果我真的有心要害她,何必到現在?”甯息擡劍,一道巨力将葉朔的手臂震得生疼。
葉朔輕啧一聲,到底還是擔心良玹的安危,收了招式。
甯息頭也不回,身形消散在畫卷前,丢下一句,“你在外邊守着這畫,徐亦輝那些人也快回來了。”
果然幾個呼吸的時間,徐亦輝幾人就出現在了葉朔畫前,身上完好無損,也沒有任何被怪異之物污染寄生的氣息。
說明甯息并沒有說謊。
甯息的僞裝比一般的怪異之物要好上太多,氣場氣息也完全不同。
此前出入全是祛邪師的濯世閣,都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就連葉朔自己,在見到他時,也隻是感覺出他的氣場和正常的人,有很細微的差别。
葉朔當時斷定他是非人之物,身上沒有血氣,說明沒有害過人,危害性不高。
隻是這世上非人之物可不少,因此難以分辨出他究竟是什麼。
葉朔提醒了良玹,良玹那時很是笃定地向他保證,她是看中了甯息的能力,會防備着甯息,不會出什麼問題。
葉朔才允許他們同行。
若他當時就知曉甯息是這麼個恐怖兇殘的東西,他絕對不會讓良玹再和甯息有接觸。
葉朔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祛邪師的篩選,為什麼會讓甯息通過?
要知道那個滴血的石像,并不是誰的血都接受的。
就連葉朔自己,最初想加入濯世閣成為祛邪師的時候,都被石像拒絕了。
他後來想了其他法子,才鑽空子加入了濯世閣。
而甯息一個怪物,濯世閣絕對的敵人,怎麼還能成祛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