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能怎麼辦？很多錯誤和遺憾都是這樣造成的，再也難以挽回。

“既然你都這麼誤會她了，還主動和她往來做什麼？”徐亦輝記得清楚，後續葉靖延一直在主動邀請風琅玄，要麼交流武學，要麼出去遊玩，“我看你玩得也挺開心的，不像是讨厭她的樣子。”

“誰說我那時候讨厭她的？”葉朔反問。

徐亦輝不解，好多年裡一直覺得人家是個一時興起，玩弄友情的人，不去讨厭這種人，難道還喜歡嗎？

“不過……我……那時候确實很恨她，但還是很喜歡她。”

恨她一聲不吭地斷絕來往，恨她一點都不記得或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但他還是喜歡她，甚至在長大後再次相遇，短暫的相處之後，更喜歡了……

出使個蕭梁，成日裡魂不守舍的，應酬能推的都推了，隻想要找借口制造機會和她一起，随便做什麼都好。

偶爾他也會突然神思歸位，唾棄自己怎麼是個這麼賤的人，人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連朋友都不屑和他做，他卻眼巴巴地往上湊。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在心裡給自己找借口，安慰自己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不過是想方設法和她做朋友，然後再像她當年一樣，一聲不吭地突然斷絕關系。

當然，這個邪惡又離奇的想法，并沒有真的實現。

不管是主動邀請她出遊，還是看到她身體抱恙時，他都做不出任何故意冷落刻薄她的舉動，反而發自心底的擔憂。

而在他得知她願意嫁給自己的時候，他更是高興得徹夜未眠，哪還管什麼“複仇大計”。

“……”徐亦輝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她信奉着簡單才會讓人生快樂，反正是沒遇到過這種愛恨交加的時候。

她問：“那她嫁給你了？後來都發生了什麼？”

“嗯，她來到北燕，成了我的妻子。”葉朔柔和的氣場變冷，不自覺揚起的嘴角也拉下去，“後來……呵呵。”

“後來的日子，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是我對不起她。我們之間，多了不少誤會，她無從辯解，我也無計可施。”葉朔冷笑着，“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有風臨宸從中作梗。”

“呃？風臨宸？”

一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名字出現。

徐亦輝想起幻境裡風臨宸的種種表現，“他對那個公主……”

“風臨宸是從小陪伴她長大的皇兄，但是，”葉朔注視着廢墟上的那卷畫，“他并不是她的親哥哥，他們之間，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這也是他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真相，但那時候，他已經兵敗如山倒，妻子被奪，國破家亡，自己也已經淪落到不人不鬼的慘狀。

“什麼？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可是皇子啊。”還因為是長子，被立做了蕭梁的儲君。

一國儲君，将來極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居然不是皇帝親生的，甚至也不是皇後親生的？

這是什麼荒謬的事情。

“誰知道他們蕭梁皇室究竟有什麼秘辛，能讓一個沒有半點風氏血統的人當了那麼多年儲君。”葉朔覺得荒唐又可笑，“而且，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應該不多。”

如果不是風臨宸當時見了他的慘狀，得意忘形才向他吹噓，恐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難怪……”徐亦輝喃喃自語，“難怪風臨宸對那個公主，會那麼……”

這下，幻境裡風臨宸那種種怪異的舉動，難以理解的情緒，全都好解釋了。

很明顯，他應該是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了。

因為不是真正蕭梁風氏皇族的人，即使穩坐儲君之位多年，這個秘密依舊可以輕而易舉地将他毀掉，所以他怨恨着，由帝後所出的“妹妹”。

卻又因為沒有血緣關系，而又對風琅玄産生了另一種别樣的感情。

同樣對她愛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