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享樂、不理政事、瘟疫、暴亂……
曆史上數百年前,曾有一個名叫奉國的朝代,就曾出過這樣一名皇帝。
他整日隻顧自己吃喝玩樂,卻未能履行身居高位者的義務,導緻佞臣把持朝政,百姓苦不堪言,最後災疫大面積爆發,子民暴亂意圖推翻奉國的統治。
皇帝當時也确實身染重疾、卧床不起,處刑了好多批感染瘟疫的宮人們。
然而,令無數文人學者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發生了。
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反抗,以無人知曉的方式詭異地平息了。
叛軍打進都城,沖入皇宮,最後卻都離奇失蹤,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杳無音訊,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而且最離奇的是,當皇子們率領着一衆群臣、将領打着護駕的旗号,一路暢通無阻地趕回皇宮時,等待他們的,不是即将争個你死我活的空蕩皇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父親。
是的,在被數萬叛軍攻進皇城之後,這位皇帝仍然活着,偌大的皇宮裡卻空無一人,隻有滿地鮮血橫流,而皇帝的病也神奇地好了起來。
這在當時也堪稱奇聞,群臣高呼天佑吾皇,将蠢蠢欲動的心再一次壓下。
此後,終于有神醫研制出良藥,瘟疫得以控制,奉國各地的叛亂也被逐漸蕩平。
但皇子們并沒有等待太久,局勢難得地安定下來之後,宮内新添的宮人、嫔妃時常離奇失蹤,同先前那些人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常有宮人反應聽到蹊跷可怕的聲音,有時像是沉悶的撕扯聲,有時像是野獸的嚎叫……
皇帝的言行舉止也越發奇怪,逐漸不再見任何人,直到某一日同樣消失,再也不見蹤影。
舉國搜尋數月未果,新帝登基,便再也無人提及他。
而今看來,這場影人戲的内容,便是當年的實情。
皇帝病入膏肓,瀕死之際異化為怪異之物。
所有失蹤的宮人以及攻入皇城的叛軍,都被這怪物剝皮吞食。
怪物披上人皮,在世人眼中便是離奇病愈。隻不過他因為一次吞掉太多的活人,迅速癫狂,更加無法維持自己的理智與形體,沒有支撐多少時日,就消失隐匿。
隻是,他為什麼要暴露自己,要将自己的故事,借由控制的影人演繹出來?
在徐亦輝沖到幕布之後,看清一切的瞬間,幕後明亮的燈火爆出一個燈花,随即,綻放出幾乎将人眼灼瞎的亮度,黑暗的房間之中,所有人都被這亮光刺得下意識閉上眼睛。
“亦輝!”傅聞氿第一時間想要拉回徐亦輝。
但他沖出去的瞬間,短短三尺長的生绡幕布,驟然放大,如同一張滔天巨網,羅向衆人。
世界似乎霎那間便被鋪天蓋地的白色籠罩,眼睛一陣劇痛。
傅聞氿再次能看清楚東西時,發現自己處在一片詭異的天地之中,周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霧氣,天上是一團模糊的光,被霧氣氤氲顯得格外溫和柔美。而這裡隻有他一個人,他竟然與其他人全都走散了。
不,或許是被怪物刻意分開了。
眼下得不到任何方向感,像被包裹在一個特殊的氣場之中,因為還沒有搞清楚規則,所以暫時沒辦法脫離出去。
傅聞氿施展法術尋找,居然真的感應到了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順着指引的方向跑去,遠遠地,他看到一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
根據着裝,他一眼認出那個人的身份,“殿下……你還好嗎?”
楊闊躺在地上,仍舊是一臉醉意,因為喝了太多酒,滿身刺鼻的酒氣不說,臉也是通紅的。這樣的境況之下,躺在冷硬的地面,也毫無負擔地睡了過去,甚至睡得格外香甜。
“……”傅聞氿頭大。
想起他們連日來遇到的這些事,楊闊實在是功不可沒,包括今晚也是他心血來潮,非要過來慶祝享受,才惹出的亂子。
傅聞氿的情緒已經不穩定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委托人,有種把人扔在這裡不管的沖動。
不過他到底還是做不出來這種事,隻能伸手搖晃着楊闊,把人晃醒。
楊闊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你幹什麼?”
“殿下,再睡命就要沒了。”傅聞氿聲音平直,“我們又遇到怪物了。”
實在是太、幸、運、了!
楊闊看了眼周圍,一下子酒就醒了,三魂吓得沒了七魄。他倉惶從地上起身,怒意染上眉梢,剛開口質問傅聞氿他們是怎麼辦事的,怎麼又讓他身陷險境。
卻忽然驚叫一聲,指着傅聞氿身後,“那是什麼?”
傅聞氿回身,眉心一下子皺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