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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輝的眼前一片空蕩,清晰的視野中,四周白茫茫的,一望無際。頭頂是明晃晃的光亮,仿佛是正午的大太陽一般,難以直視。她來到這裡之後,四處晃悠了一會兒,發現除了她自己以外,再也沒有任何人。
她與大部隊被分隔開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純白色的地面之上,即使她從上踩過,也不會留下絲毫痕迹,隻有腳下的影子是漆黑的。
沒有聲息,寂靜到詭異。
這裡似乎也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管她走了遠,天地永遠是一個樣子,讓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停留在原地打轉。
徐亦輝的心中不免焦躁起來,其他人還安全嗎?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被困在這種牢籠一樣的地方?
看不見的圍牆将她圈起,她就像無頭蒼蠅一般漫無目的地亂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裡耗了多長時間,似乎嘗試了許多辦法,漸漸地隻覺得認知開始不受控制,變得越發模糊,就連腳下的地面都開始變得柔軟起來,卻還是沒有找到離開的辦法,或者遇見任何一個人。
視野開始畸變,意識模糊之時,她忽然隐約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她,“徐亦輝。”
徐亦輝立刻回身,卻一下子愣怔在原地,下意識地磕磕巴巴道:“娘、娘親?”
話一出口,她發覺自己的聲音變得稚嫩了許多,就連視角都發生了改變,隻能仰起頭看着對面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母親穿着粗布衣,草鞋上還沾着許多泥土,發上身上挂着草葉和來不及擦拭的污漬,“交代你的事都做完了嗎?”
徐亦輝道:“飯就快要燒好了,娘親再等一等。”
母親的神色因為疲憊而格外平淡,“老幺喂了嗎?”
“嗯,喂了半碗稀粥,已經睡下了。”
“做好飯先給你爹送去,我回屋躺會兒。”說完她就掀開廚房破舊的門簾離開了。
土竈的火氣很重,熏的徐亦輝臉上手上都是黑黢黢的,她掀開鍋蓋,拿出裡面的食物,将做好的飯放進籃子中,出了家門往田地裡去。
父親滿臉是汗的做在田埂上休息,見她過來臉上隐隐帶了些不滿,“怎麼又晚了,是不是又去哪瘋玩忘記做飯了?”
徐亦輝将籃子遞過去,“沒有啊,爹。小妹她今天不愛吃飯,哄了好久。”
父親臉色好了起來,從籃子裡拿出半張烙餅遞給她,“行了,回去吧。看着點你弟弟,别再上蹿下跳沒正經的,讓他早點養好胳膊好幹活。晚上你哥該賣貨回來了,記得多做他的飯。”
“知道了,爹。”徐亦輝應着,高興地接過餅子,塞進嘴裡就吃了起來,難得的比較細的糧食,咬一口滿口生津,滿是細膩濃郁的谷香。
她往回走,卻沒有回家,而是繞了小道,在河邊找到了自己最的好朋友明穗,對方正埋着頭在河邊大石頭上洗着衣服。
“嘿。”徐亦輝蹦到她身旁,吓了明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