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變得十萬火急。
那些修煉者也對這可怕的怪事一無所知,世上自然有禦屍煉屍的邪術,但這麼短的時間,這麼多的人數,恐怕隻有修煉成一步登天的神仙才能做得到。該如何抵擋,更是拿不出主意。
與此同時,葉靖延的手下回禀,說先前他們一直在暗中監視的皇後,竟然已經動身前往了前線,他們現身阻攔不力讓人跑了。
葉靖延收到消息時,已經在路上,聽了回禀後立刻加快了腳程。
這一趟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去,行屍大軍的進發速度奇詭,就連聽到風聲的夏衍都退避三舍,生怕觸到黴頭。更别說如今正處在風暴中心的北燕,臣民早已惶惶不可終日,再拖下去對面還沒打過來人心就要散光了。
在他趕路的時間裡,不過短短一個日夜,蕭梁竟然又攻下了兩座城池,風臨宸故技重施,屠城并放幸存者離開散播恐慌。
這一次的幸存者都是守軍的士兵,被找到時已經吓得進氣少出氣多了。從那些人口中得知,再高的城牆,再嚴密的防禦,都擋不住蕭梁的那些怪物。
它們可以飛檐走壁,如同壁虎一般,從城牆底部一路扒着牆爬上高高的城頭。而且數量衆多力大無比,不會痛不會累,即使落石、火攻,也無法阻止它們蝗蟲一般前撲後繼地沖上來。哪怕被燒得隻剩下一具骨架,都能帶着滿身的火苗躍上來襲擊守城的士兵。
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将他們完全肢解摧毀,奪去行動能力,才能息止這可怕的攻勢。但那樣龐大的數量,訓練的士兵們也沒有這麼高強的能力,即使知道辦法,也不能精準地破壞。
很快就阻擋不住了,被密密麻麻從城牆外湧來的怪物淹沒吞食。
城中百姓無一例外都被屠殺,很多人直接被這種怪物分食了。
終于在殺到第三個城池的時候,蕭梁可怕的攻勢才得以暫停腳步。
前線的将領傳來消息,說有位自稱是皇後的人,帶着他們連夜擺下了一個陣勢,這才勉強擋下了那些可怕的東西,救下了滿城根本來不及撤離逃跑的百姓。
隻不過,那個将領不是什麼名将,這幾年沒有回過朝中,并不認識現在的皇後長什麼樣,也沒聽說皇後來前線的消息。但看在那人提供的方法有用的份上,才沒有以妖言惑衆、冒充皇室的名頭将人抓捕。
又過了一日,葉靖延才終于趕到這座幸存的城池,城裡百姓能跑的已經拖家帶口地逃了,街頭空空蕩蕩。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還有染了瘟疫沒好的。
葉靖延找到風琅玄時,她依舊是一身粗布衣,雖然簡單但沒有什麼髒污。白布遮住半張臉,隻露出那溫和的眉眼。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現在似乎又瘦了一些……
風琅玄正在看着一個小孩子喝藥,等對方喝完,她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來一個看上去有些劣質的糖果。
小孩子并不懂這些,即使并不精細,也依然為此開心,笑着感謝她。
風琅玄也彎着眼睛回以一笑,這才起身看向葉靖延。
葉靖延終于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近乎貪婪地、愣怔地盯着她看,對上她的視線,這才回過神,匆忙移開眼。
分别的這些時日,就好像度過了許多年一樣漫長,想到之前種種,久遠的往事、兩人之間的隔閡、她所做的善舉……一時間葉靖延百感交集,太多的疑問和心事,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琅玄,我……”
“你一直在派人監視我,探究出來什麼了嗎?”
葉靖延被她一句話問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無奈地小聲道:“我沒有。我派去那些人,隻是想保護你而已。眼下,北燕實在太亂了,你的身體狀況又時好時壞。我怕你遇到危險……也怕失去你的蹤迹。”
這時,守城将領才趕過來迎接他們的皇帝陛下,看到兩人這樣一點規矩都不守地交談,終于确認這個人真的是北燕皇後。
想起一開始對此人的揣測和無禮,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皇後娘娘恕罪,是臣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得罪,還請您諒解。”
他這一嗓子,讓周圍接受治療的百姓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地跟着行禮,想到先前這個人居然毫不避諱瘟疫地幫忙照顧他們,心中不住感歎她的随和,紛紛道起謝來。
風琅玄沒多說什麼,将附近的幾個人扶起來,囑咐衆人好好休息,就擺擺手走了。
葉靖延跟在她身後離開,他帶來的那些人開始加入救援工作。
“看來有些事情,你我總還是要說清楚的。”風琅玄問:“不過,你不先去和他們商量對策嗎?”
“眼下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可以左右的了。”葉靖延皺着濃眉,誠懇道:“之前的事,對不起。”
風琅玄沒有理這個話頭,而是直入主題,“現在整個蕭梁都處在一種封禁的狀态,被奇怪的氣場包圍,你若是想派人探查,恐怕隻會讓他們送命。至于那些怪物我也看不透,隻能盡力阻擋。我畫陣借用你們北燕龍脈的靈氣,以天地正氣壓制邪性,才擋下了那些東西,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你那些手下之中也有人會這些,若是蕭梁改換方向去攻占别的城池,也可以試着這樣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