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原本濃郁的霧氣,随着頭頂幕布的消失,已經消退太多。一眼望去遠處上空幹淨清爽,靠近地面的幾丈卻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盡頭,也沒看到除了他們以外的人。
徐亦輝心急不已,但眼下除了幹着急也沒有任何辦法,她說:“想要離開這裡,或許頭上那個光源也是關鍵之一。我剛才就想攻擊它,但又不确定之後會發生什麼。”
她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被困在這裡,在沒有與他們彙合以前,貿然攻擊光源,可能會導緻黑暗籠罩這片天地。她有燈倒是不怕,但其他人可就沒有那麼便捷了。在未知的地方陷入黑暗,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嗯,先找人。”
兩人正說着,就在這時,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有什麼東西在不遠處的霧氣裡,而且是突然出現的,先前他們根本沒有感覺出對方的存在。
随後一股血腥味傳來,格外濃郁。
徐亦輝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腳下僵在那裡,一時不知道是在畏懼着危險,還是在心懷恐懼地祈禱。
随後,對面的輪廓逐漸清晰,一個人拖着另一個人,向他們的方向而來。
說是拖,因為那個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耷拉着手臂和頭,完全是靠扶着他的人架着他走過來的。
“聞氿!”徐亦輝在看到那兩個人之後,一下子沖了過去,把人扶下來的時候,才看到背後的衣物已經完全被血浸透,鮮紅一片。
她抖着手去探對方的鼻息,觸到那氣若遊絲的微弱呼吸時,心頭一松,淚卻忍不住落了下來,用力地将人抱在懷裡。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可能都要大哭起來了。
葉朔見人還活着,也沒再去理會,而是将目光轉向了另外那個好好站在那裡人。
他擡起刀,直指向那人,語氣不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來人竟然是先前與他們分散的甯息,葉朔能覺察出來,對方的氣息駁雜了許多。非要說的話,先前甯息裝得人模狗樣的時候,至少氣質上還能像山巅落雪一樣冷冽,雖然随時都有崩毀噬人的危險,但好歹是純粹的。眼下更像是暗沼,表面上一叢花草裝得一派祥和,實際上混沌污濁,根本不知道内裡實際上有什麼,等真的發現異常的時候,早就已經沒命了。
甯息語氣冷淡,“我是過來幫你們的。”
葉朔冷哼,“你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來幫我們的,還是想害我們?良玹呢?”
“你什麼意思?”甯息瞥了他一眼,眸光森然。
徐亦輝此時也擡起頭,問:“良玹呢?她不是和你同行的嗎?”
甯息看向徐亦輝,态度好了許多,解釋道:“她有其他的事,還沒來得及趕過來。”而後将他們遇到的無皮屍體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
“但她實在是不放心這裡,就讓我先過來,看能不能幫到你們。”說着,他拿出來一把匕首。
匕首刃部鋒利,柄上花紋繁複,嵌着玉石珠寶,雖然華麗但别緻美觀。
“這是?”徐亦輝不解。
“是楊闊的匕首。我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但他的影子脫離了本人,僞裝成了真正的他,用這把匕首傷了傅公子。”
“我知道了。”徐亦輝抱着傅聞氿,緊張恐懼的情緒逐漸緩和過來,“他恐怕是沒能分辨出來真僞,将影子當成了活人。”
傷口在後心,差一點點,匕首就刺進心髒了。
“謝謝你,甯息。如果沒有你及時找到他,還給他止血治療,他恐怕……”徐亦輝說不下去了。
“客氣了。你們是良玹最重要的朋友,我當然也會保護你們。”
徐亦輝在意着傅聞氿的狀态,沒注意這句話的意思多少有些奇怪。
葉朔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眉頭一跳。
及時找到……
傅聞氿的傷口再進半寸就是心髒,什麼樣的偷襲會在這個距離停手?
恐怕是甯息出現阻止,才逼迫敵人不得不放棄。
怎麼就那麼巧,他能先找到命懸一線的傅聞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