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玹無動于衷，開始伸手試圖将胳膊上、身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扒拉下去。

氣息越發紊亂，黑霧逼近了不少，岩洞似乎都開始輕微的震動，他的情況似乎更加不穩定，但終于說出了一句較為清楚的，“别走。”

其實，如果良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就不會特意過來找他了。

但甯息現在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理智，支撐他想明白這一點。隻是被那句“不再見面”吓得更加混亂，慌張地挽留。

這次的聲音不是良玹用耳朵聽到的，而是通過雙方之間的接觸，直接傳遞到她腦海中：“不可以。你說過，我是最有用的工具，可以幫你解決最棘手的問題。”

“你還沒有用完，怎麼能扔下我？”

“我一直有好好聽話，我還有用。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我……我之前那麼對你，也是怕你的同伴們誤會你，想要幫你洗脫嫌疑。”

“但我那時控制不好自己，失誤了還吓到了你。”

“對不起。”

……

傳達這些想法很費他的理智，還沒有絮叨完，他的身體就已經支撐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

良玹腦海裡的聲音也中斷了。

平時看着也不傻的，實際上竟然這麼……

既然他本不屬于這世界，那他這種又天真又好騙的特質究竟是從哪裡領悟來的？

“好吧，其實你不醜的。”良玹想了想，附加道：“隻要不特意變成之前那種樣子……”

她随便找了身旁的一條觸手，用空出來的那隻手親昵地揉着，絨絨的柔滑觸感，确實像是在給小狗順毛一樣。

觸手溫馴地伏在她腕間，一副聽憑發落的樣子，格外安穩。

“不止是不醜，”她笑起來，“是很乖很可愛……也很漂亮的怪物。”

相比于她先前除掉的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眼前這些，實在是太好看了。

躁動倏爾停止，就連死死扒着她手臂的那些東西，似乎也因為這句安慰而變得松軟起來，力道松懈許多，軟綿綿地環着她。

“隻不過，我不喜歡不經過溝通、自作主張的‘為我好’。”；良玹輕描淡寫道：“若是再有下次，恐怕就不隻是扇一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