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闊失蹤了。
魏些搶了船沖下山來時,渾身已經濕透,見到徐亦輝等人,立刻驚慌失措道:“殿下,殿下他不見了!”
濯世閣的三個人皆是一驚。
徐亦輝搶先開口:“我們給他的庇護法器,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法器可以庇護楊闊不受怪物傷害,隻要他不主動摘下來,哪怕是直面怪物也不至于被吓得立刻失常,更不會被直接襲擊。
徐亦輝還能通過法器感知到他的位置,可以及時找到他。
但眼下,這麼重要的東西在魏些身上,而楊闊本人卻不知所蹤。
幾個人立刻馬不停蹄地向山上趕去,路上,魏些講了方才的經過。
楊闊答應了那個姑娘的要求,去了花海旁邊的樹林。
當然,過去的并不隻有他們兩個人,魏些不放心楊闊,而那個姑娘的同行者們也同樣不放心她。
所以,就變成了衆人在樹林邊緣等着,那兩個人單獨在離他們十來步左右的地方交談。
不過畢竟是感情方面的私事,出于禮貌,大家都默契地背對着樹林的方向,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留了充足的獨處機會給這兩個人。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一禮貌,禮貌出來了大問題。
一開始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是至少能聽見兩人的聲音。直到某一刻,聲音突然消失了。
他們都以為是兩人在考慮或者對話完了,卻遲遲沒有聽到接下來的交談,或是走回來的動靜。
魏些率先回過頭查看情況,驚駭地發現不過幾個呼吸間,那兩個人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地憑空消失了。
他沖進樹林中四處查看,在楊闊方才所在的位置,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法器。
周圍的地面上落葉枯枝非常多,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加上魏些本人身手已非常人能及,想要逃過他的耳力将人帶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魏些也顧不上其他,立刻調來了附近維護秩序的官兵,封鎖了那片花海開始找人。
他也明白此事非同尋常,立刻來找濯世閣的這三人。
此時,魏些心中其實是格外憤怒不滿的,惱火于他們的疏忽大意,拿了錢辦事,卻如此随意地等在這裡。
但現在又沒辦法表達出來,因為楊闊的安危還要倚仗他們。
濕透的頭發在往下淌水,混着額上的冷汗流進眼睛,陣陣刺痛,可魏些已經顧不上了。
弄丢了皇子。
這是多大的罪名?
如果再倒黴一些,皇子的命沒了,那他全家都要遭殃。
到了目的地,那片樹林早已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帶隊的首領得知失蹤者的身份後也汗流浃背。
随楊闊一同失蹤的那個姑娘的同行者們,一開始也憤憤不平,以為是楊闊搞得鬼,留在原地想要找人外加讨要說法。但在知道楊闊竟然是當朝皇子後,一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裡。
那姑娘姓方。
他們和她是一同從其他地方慕名來将由村的,都是當地官員或者富商家的小姐少爺們,平時相互間玩得好,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過和楊闊比起來,就顯得太渺小了。對方随便撣一下衣服,灰塵就能把他們全家上下砸死。
早知道那個少年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便是綁也得把方姑娘按住,絕對不會讓她去招惹對方。
而如今已經惹禍上身,隻能祈求快些尋到人,莫要殃及家中。
可惜,事與願違。
越盼着事情早些解決,事态卻越是難以控制。
徐亦輝一到這裡,立刻就覺察到了異樣。
在魏些的面如死灰中,她說出的話,像是某種判決:“有怪物的氣息,殿下是被怪物分身帶走的。”
事有蹊跷,卻弄不清楚原由。
魏些道:“是你們給的護身法器出了問題?”
傅聞氿搖頭:“我剛才檢查過,法器沒有問題。”
徐亦輝道:“也就是說,法器是殿下自己主動摘下來的。”
“不可能!”魏些崩潰道:“殿下那麼惜命,這東西如此重要,他從不離身,怎麼會主動摘下來?”
傅聞氿說:“我們怎麼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保命的物品,一開始就千叮咛萬囑咐地讓他拿好。他和那姑娘說了什麼?會不會是想暫時摘一下拿給姑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