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啥?”張流影眼睛眨巴眨巴,臉湊到他跟前。
“我笑你,一碗粥就可以把你收買。太容易被騙了。”
“哎,你不知道,這樣的情,非要還了才安心,不然…”張流影又想起那個短信,不禁歎了口氣,“總會有地方還的。”
見她這副為難的樣子,李陵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還有這樣的覺悟…”
張流影叫他一副嘲笑自己的模樣,便拿出手機,劃拉兩下遞給李陵:“不信你看。”
“如果成了我女朋友,會不會就可以不拒絕這些錢了?”
看完信息的李陵的嘴角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坦白的話欲言又止,隻擠出兩個字:“無恥!”
“有什麼辦法呢?”張流影故作姿态地攏了攏頭發,揚起頭來,“姐姐我魅力太大,實在招架不住。”
“那你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用心招待,然後回到普通同事關系!”張流影攤了攤手,“不過需要你幫個忙哦,你和你這些東西,可能要回避一下。”
“你!”李陵來不及反應,就被張流影一把拉出門去,“這麼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陪我去買菜啦!”
“不是,請他到外面吃不行嗎?”
“外面吃顯得沒誠意。”隻有張流影自己知道,兜裡空空如也,就連這個月發工資前的活命錢,都是靠墊付住院費的退款。家裡吃應該比外面吃便宜吧。
“說好隻陪你買菜啊…”
“知道了知道了!”
“……”
有人說,世界上有三樣東西無法隐藏:咳嗽、貧窮和愛。
在張流影的眼神時不時飄向超市巨大SALE标牌的時候,李陵心如明鏡:她捉襟見肘。請人吃飯還摳摳搜搜,李陵看不過去,偷偷往購物車裡丢了好多進口水果。
“喂!”張流影抓住他的手腕,“這車厘子把你抵了,都買不起。”
誰知他輕巧背過手去,張流影順着他,企圖用雙手控住,誰知卻全然摟上了他的腰。他下巴正巧抵住她的頭發,一陣蜜桃洗發水的香飄入鼻腔。
他覺得異樣,垂下頭去,臉頰恰好觸碰她的額,是燙的。
“你...發燒了?”
張流影本來就燒灼的臉,更紅了,她隻好放開他:“待會付不出錢,你在這兒就地賣藝。”
“喂,你發燒了還要買菜做飯?”李陵一把脫下寬大衛衣,扔給張流影,“穿這麼少,你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嗎?”
脫下衛衣的李陵,又隻剩下一件露出臂膀的背心了,張流影色眯眯地盯着他:“想秀肌肉就大大方方的,幹嘛找這借口。”
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她熟練地套下衛衣,期待着這份溫暖的清香籠罩一整個上午。
“喂,能不能看在我是個好人的面子上,”那顆腦袋從衛衣領裡鑽出,恰好套上了巨大的帽子,半張臉被遮住,隻見她吸吸鼻子,挺直小巧的鼻尖瞬間紅潤了許多,她繼續說:“你來做飯。”
“哈?”
“幫個忙,小乞丐。”
李陵伸手把那帽子取下,那雙眼睛滴溜溜得轉,又眨巴兩下,如一汪引人沉醉的葡萄酒。而那眼下的兩排绯色,不知是因為體溫過高,還是距離過近。
“喂...小乞丐!”見李陵不說話,張流影輕輕地推開他。
“你剛剛說的話,我不同意。”李陵移開臉,“第一,你并不是個好人;第二,到現在你都沒記住我的名字。憑什麼讓我幫你做飯?”
然而李陵還是圍上了圍裙,他一臉黑線地現在蒙塵的竈台前,重操舊業。
出國留學的那幾年練出的廚藝,竟然在此時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