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猶豫的張流影被消息聲打斷,是舒逸。他們是在世融城偶遇那次加的聯系方式。
“可以把采訪稿發我看下嗎?”
話問得客氣,似乎難以拒絕。
“和上一版差不多的。”張流影還是拒絕了。
“完全沒改嗎?”對方回得很快。
“有些措辭還在斟酌,沒有完全确定下來。”确切地說,正在考慮李陵那個問題是否應該加上。
“我提個建議,”舒逸改用語音,他的聲音沉着,卻有一種惡作劇的興奮感。
“真的要這樣嗎?”張流影繼續鍵入。
“你放心,如果你問出這個問題,我會好好回答的。”舒逸的聲音滿帶笑意,就像獵人在引誘一隻毫不知情的小白兔一樣。
他的提議和李陵的一模一樣。
“你不用擔心,就用這個問題開場好了。”舒逸又笑,“你們這行,不就是喜歡看到人性的碰撞嗎?”
。
因為接到了李陵的電話,徐顔心提前了一周回國。出了航站樓,還是徐牧野的那輛奧迪停在老地方。
上飛機前,她給李陵發過航班信息,當然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來的隻有徐牧野。
旅途的疲憊讓徐顔心心情格外低落。她坐上副駕駛,重重地關上車門,徐牧野賤兮兮地朝她笑。
“他最近什麼動向?”徐顔心懶得理他,拿出口紅補妝,“沒被那些小賤貨纏上吧?”
“姐...姐...”徐牧野谄媚的笑突然凝固在臉上,嘴角不自覺地抽動着。
“有情況?”徐顔心狐疑地挑眉。
“哪、哪有!陵哥向來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他嗎?”徐牧野賠笑。
“倒也是...這麼多年,倒真的沒見他對誰動心過,這樣的男人...也無趣得很!”嘴上這樣說,徐顔心卻得意地笑着。
徐牧野連忙附和:“就是!陵哥絕不是朝秦暮楚的人,這點我作證!姐…”
“算算真的好久沒見他了,了解他的動态都隻能通過你和網絡,那次的音樂劇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還有這昨晚的livehouse,那首《心有獨鐘》…”徐顔心抿抿嘴,扣起口紅,一個人畜無害的嘟嘟唇完成了。
“不過那首歌莫名适合他…據說好多人都聽哭了,不過他為何突然唱起了慢情歌。”
“我也哭了…”徐顔心一臉惆怅,“你知道嗎,那首歌是我和他最初的回憶…昨天他是唱給我的。”
“你還記得?”身後傳來了低沉的男聲,徐顔心吓了一跳,猛的回過頭去。
是李陵!
“你...你怎麼來了?”徐顔心驚道,随後她怒視着徐牧野,給了他一拳,“你陵哥在這兒,也不說一聲。”
“姐,你上車後就沒給機會我說啊!”徐牧野哭訴道。
“李陵,我...那些話...就是随口一說...”
“戀愛長跑和專情人設我都接受了,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李陵冷笑道,“作為女朋友,查個崗有什麼需要解釋的?”李陵冷笑一聲。
徐牧野知道,車内暗流湧動,戰争一觸即發,他做了個拉拉鍊的姿勢,默默閉上了嘴。
“不過,那首歌的确是為你而唱,”李陵依舊冷着臉,“那首《心有獨鐘》,你記得嗎?”
徐顔心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陵哥率先揮白旗的次數很少,徐牧野有些納悶兒,然而就是這一兩秒地思緒漂移,伴随着一聲清脆的自行車鈴聲,他聽到駕照本上分數掉落的聲音。
那個騎着共享單車的女人應聲倒地,他沒能趕在紅燈前穿過斑馬線,徐牧野罵罵咧咧地下車查看那女人。
“張小姐?”徐牧野瞬間收斂,“你沒傷着吧。”
除了衣服沾上灰,發型亂了些,所幸沒傷着人。
“沒有!”張流影大大咧咧準備騎車離開,誰知徐牧野反而愧疚感爆棚,非要送她一程。
張流影笑笑,沒接他的話。徐牧野沒轍隻好反複道歉。
“對了,這次采訪的地點還是你定嗎?”張流影打斷他的愧疚。
“啊,抱歉抱歉,已經确定好了,舒逸說就去他家。”
“啊?”
“準确地說,是他爸媽家,他爸媽去國外旅遊,房子空着,私密性強,比較适合深度采訪。我待會把地址發您啊。”
張流影應下,推着車準備走,誰知又被叫住。
“流影?”那女聲細長,拉出一段距離感。
張流影回過頭,一個渾身散發着昂貴氣息的女人正笑容燦爛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