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摸兩下,多大點事,至于嗎?”
張宇慌了神,梗着脖子,給自己找借口開脫。
“事情大不大,你說了不算,警察說的才算。”女人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從兜裡掏出手機,“來,你不是要報警嗎?趕快報啊。”
等手機真的怼到面前,張宇突然反而慫了。
他本來就是因為在總店捅了簍子,才被派到分店做事。如果不出這檔子事,靠着自己老爸的那層關系,再過幾個月,他又可以回總店繼續潇灑。
要是現在真報了警,調查起最近的監控,他又要增加很多麻煩事。萬一老爸來局子撈人的時候,警察把前因後果那麼一說。老爸知道他不僅沒有反省,還弄出新的問題,那他就完蛋了。
張宇把手機推了回去,開始轉移話題:“你誰啊?這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叫程清歌。這事也确實跟我沒關系,我經常在這裡健身,看見過你好幾次。你隻要不騷擾到我頭上,我也不想淌這一趟渾水。”
程清歌雙手環抱,冷冷地說道:“本來是這樣的,但今天好巧不巧,我心情不是很好,你正好撞槍口上了。”
張宇覺得自己很倒黴,出門忘看黃曆,遇見的都是些女瘋子,完全講不通道理。他皺了皺眉,對葉問雪說道:“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計較,你賠我醫藥費就行。”
他的雙手耷拉着,仿佛一坨爛肉,沒骨頭似的,垂在手腕處,顯然是脫臼了。
“醫藥費,沒必要。”葉問雪說完,扯過他的胳膊,又是一頓掰扯。
隻聽得“咔嚓咔嚓”兩下,骨頭關節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張宇的嘴裡再次發出驚天動地的土撥鼠咆哮:“啊啊啊啊!!!”
等他叫喚完,葉問雪平靜地宣布道:“好了,都給你接回去了。”
她最開始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退路。沒有真的弄裂骨頭,隻是将手腕搞脫臼。這樣既能讓對方感受到痛苦,又方便後面複位。
這一頓操作猛如虎,直接把旁邊的店員都看呆了。她忍不住感歎道:“天哪。”
程清歌甚至鼓起掌來:“妙手回春啊,大夫。”
張宇又氣又惱,但是又不敢發作,于是将矛頭對準了剛才驚歎的店員:“你在這裡天哪什麼,店裡難道是白給你發工資的?有人在這裡鬧事,竟然不上來管管,還在這裡傻站着!”
店員被吼得抖了一下,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張宇看着她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覺得自己找回了男人的面子。他充滿惡意地說道:“光說對不起又什麼用,我們店裡不需要你這樣的廢物,你被開除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店員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張、張副經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家裡情況特殊,妹妹還在讀高中,爸爸前幾個月在工地做事被砸傷了腿,現在還在醫院躺着。我媽身體也不好,她是個家庭主婦,我家目前的經濟來源隻有我……我要是丢了這份工作,全家都活不下去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臉頰也變得蒼白,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上下嘴唇緊咬着。幾乎是強忍着委屈,才沒有哭出聲來。
張宇就喜歡看這種表情。他甚至希望能哭得再動人一些,最好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指了指腳下的地闆,“那好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願意在這裡下跪,我就不開除你。”
店員有些猶豫:“我、我……”
張宇催促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開始倒計時了哦。五、四、三、二……”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施加緊迫感。店員一咬牙,正要跪下去,葉問雪伸手扶住了她:“等等。”
張宇好不容易找回點場子,見她伸手阻攔,頓時就不樂意了:“我教訓自家的員工,你在這裡插什麼手?”
葉問雪回答:“你剛才不是把她解雇了嗎?她現在不是你的員工,我當然可以插手。”
張宇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就是借題發揮,教訓不了葉問雪,所以拿旁邊的店員開涮,以洩自己心頭之憤。沒想到這人真是沒完沒了。
葉問雪沒理他,反而轉過身對店員說道:“女人膝下有黃金,不可以輕易下跪,知道嗎?”
店員懵裡懵懂地點了點頭:“……好的。”
葉問雪掃了一眼她胸前别着的員工名牌,緩緩說道:“你是叫盧曉,對嗎?”
店員一頭霧水,繼續點頭:“是的。”
葉問雪說:“好,盧曉,你被雇傭了。隻要今天你答應,以後就可以在我手下辦事。”
幸福來得太突然,盧曉難以置信:“啊?”
她頭一次經曆如此跌宕起伏的事情,當場解雇,當場應聘,中間僅隔幾十秒。
張宇也懵了,指着葉問雪說道:“你什麼意思?故意砸我場子是不是?”
葉問雪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沒什麼意思,你不要她,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