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油嘴滑舌,全跟你媽學的。”鄭玉嘴上怪罪着,臉上卻全然是幸福的模樣。
“末日爆發這麼多年,南湖鎮一直沒什麼事,就是上個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連着來了七八批變異種。”。
被變異種攻擊是這年頭最常見的事,尤其是這種自治的小鎮子,沒有治理者中心統一建設保護倉管理,自然防禦要差一些。
隻是....
江淮予聽了眉心一頓,“南湖鎮從來沒有來過變異種?”
“對,邊走邊說。”鄭玉把幾個兄弟都遣散,帶着江淮予往自己家走,路上給他解釋道:“自打2032年病毒從首都實驗室洩露出來,我們這裡就沒來過變異種,當時末世爆發,我還在首都附近,無意間感染了,本來以為要死在路上了,但是燒到第三天的時候突然自己就好了,還有了心智力,我連夜趕回老家,以為是一片狼藉,結果什麼事都沒有,你說神不神奇。”
不正常。
2032年末世爆發,今天是2040年,也就是說八年過去了,這裡除了上個月的那次外一直相安無事,與世隔絕。
可是南湖鎮往東南是淩南保護倉基地,往西是麟州城,往東是馬家莊,都是通向各地的集中樞紐,最重要的是,他背靠稻城。
稻城是第二次爆發的中心城市,在滿城的人全都變成變異種散至四面八方後,南湖鎮應該是它們的第一個攻擊目标才對,為什麼越過了這裡?
江淮予收回思緒,“哦。”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系統又沒叫他救。
“到了!”
鄭玉在門口喊:“悅悅!我們回來了。”
“江兄弟你帶回來了嗎?”一個約莫一米六多的女性從裡面跑回來,一身休閑的素色長衣長袖,雖有些舊了,但看着質地極好,她穿的也格外小心。
張悅抱着一盆面缸,一張溫婉的笑臉上沒有絲毫對江淮予的懼怕之意,反而熱情的拉着他往裡走。她和鄭麒都穿的不差,相較而言鄭玉穿的就差一些,鞋也是,布鞋腳頂的地方已經隐約透出來了。
“進來進來,多謝你救下鄭玉,為了答謝我買了好多粗面,一會蒸上幾鍋窩窩頭,夠給你們吃幾頓了。”
江淮予避開了她的接觸,進了屋也并未坐下。
“我們家一開始也不在這裡,在江戶那邊,鄭玉在那裡掙一點小錢,末日來的時候我們正好來這裡度假,陰差陽錯的就走不了了,這裡條件不好江兄弟别嫌棄啊,坐下我給你們倒杯水。”
屋裡東西不多,一套簡簡單單的實木家具,茶幾上擺着一個幹煸的蘋果和橘子,牆上挂着他們一家的全家福大概是好多年前的,那時候的鄭玉看着還年輕。
“江小兄弟長的這麼俊俏啊!”張悅捂着嘴偷樂。
鄭玉佯裝不高興,“诶!我還沒死呢就當着你男人誇别人了?”
“瞎說什麼呢你。”張悅錘他,鄭玉繃不住了嘿嘿直樂,“水我們就不喝了,我帶他去店裡,江兄弟放心啊,我手快着呢,你想要什麼武器就說,最多三天,我保證給你打造一套趁手的好物來。”
此話一出,張悅瞥了鄭玉一眼,似乎有點欲言又止,不過最終什麼也沒說,抱着面缸張羅了幾聲,回到後廚去了。
二人這就出發,張悅囑托他們晚上不要忘記回來吃飯,鄭玉都跑到院子門口了,也不忘大聲回複她,俨然是一副幸福的模樣。
出大門之前,江淮予散漫地将這間小院子掃視了一圈。
地方不大,但東西不少,院子的溝溝角角都堆着鄭玉要用的材料和鄭麒的東西,青磚綠瓦,偶有絲絲裂縫,靠邊上的位置還架起一株葡萄藤,上頭結出來的葡萄又大又紅,泛着詭異的紫光,枝條下頭是一口地窖,奇怪的是,這口地窖并沒有使用的迹象,而是被一塊鋼闆封的嚴嚴實實。
他剛打算仔細看去,鄭玉在前頭叫道:“地窖我們來的時候就有了,據說是前任戶主準備放棺的,悅悅說不吉利就封上了,那個葡萄倒是我們自己種的,江老弟你要是想吃一會回來給你摘一筐,可甜了,但是現在得趕快了,要不趕不上吃晚飯了。”
江淮予收回視線。
“這間工作室現在基本沒什麼人來,我也沒生意,前兩年好多人來找我。”他們沒走多遠就來到了店門口,鄭玉把卷簾門推上去,一陣塵土沖出,他邊咳邊揮舞手掌,撣去灰塵,江淮予用水霧圍住自己,跟着走進去。
“行了,你挑吧,我最近弄來的好物件都在這裡了。”
要是開燈之前江淮予還尚存一絲期待,那開燈後,這些期待就好像一個個甩在他臉上的巴掌,讓他面色鐵青。
說是好玩意兒,但隻容得三四人轉身的小屋裡,路中間堆放着一群破鍋爛碗,打碎了的都沒舍得扔,架子上的是不要的廢棄電池,馬桶圈,喝完六個核桃剩下的易拉罐,工地上撿回來的鋼闆,屋裡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放着的,是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五級變異種眼球。
江淮予心都顫抖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撈起來那顆眼球吹了一口氣。
五級變異種眼球承受不住高等級治理者的力量,直接炸開,液體賤了二人一身,鄭玉的笑臉僵在了臉上。
他深吸一口氣,“他們來這裡找你是幹什麼?”
“磨菜刀。”
江淮予抄起那罐六個核桃易拉罐,砸到鄭玉臉上,“你他媽的補補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