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沒動靜的趙晏河突然展開攻擊,假模假式地朝着江淮予離開的方向投擲過去幾股力量,“把變異種留下!”
幾顆齊人高的仙人掌從地底拔地而起,巧妙的躲開了江淮予,最後一株仙人掌卻猛然從被江淮予拖拽的“變異種”身上鑽出,直接将其掀翻,露出一張綠瑩瑩的人臉來。
“我草!”
本來要撤退的男人直接腳一崴摔到沙子裡,他身後的同伴趕緊拉他,“快走啊!趙晏河和江淮予打起來了,咱們趁亂快跑!留着命好回去和上頭交代。”
“不用回去交代了。”他崩潰地捂着臉指了指江淮予手裡拽着的那坨,“你上頭已經在這裡了。”
他同伴一擡頭剛好和李正那張綠臉對視上,“我草!”
可惜他們反應的太晚,江淮予已經坐上了另一輛車揚長而去了。
高聿風剛一直在車上,等人一上來立馬發動油門開走,現在他們一面朝着獲鹿市開去一面大肆慶祝着任務完成。
“我去,太牛了,他們絕對想不到為什麼李正會在棺材裡。你是怎麼說服趙晏河幫你的?”高聿風滿臉興奮,“而且為什麼他們看見你像看見鬼一樣?”
高聿風依然隻是認為他是劉變,一個普普通通的治理者。
“你怎麼不誇誇你姐,沒有你姐我,你們怎麼能把李正打暈帶來。”閻玥一腳踢到駕駛位的後面,震地高聿風原地跳了一下,他揉着被打的腦袋說:“是,是要謝謝你,沒你我倆肯定不行。”
高聿風和閻玥是姐弟,這件事是今天出發前江淮予才知道的。她突然從高聿風身後跳出來,一身飒爽的休閑裝,還不等他說話就跳上了車,說要來幫忙。
一個獲鹿市的高層沒理由會幾次幫他,能想到的可能是她目的不純,或者是受人所托,前者基本被推翻了,獲鹿市任務完成到現在,她一次絆子沒使過,反而還幫他進了李正的辦公室,那麼就是後者。
聯想到在獲鹿市山下突然消失的蕭安措,如果這個所托付之人是蕭安措,那麼她會不會知道蕭安措的去向,他輕輕看了一眼閻玥,邊抽出插在腿帶裡的匕首擦拭邊試探着問:“之前就想說了,閻總官看起來很眼熟啊,是不是之前在哪裡見過?”
閻玥也是老狐狸了,一耳朵就聽出來他的意思,笑吟吟地敞開來聊,“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幫你?還是想問......見沒見過某個人?”
“所以呢,你見過嗎?”他身體往前一壓,低聲又問,“他去哪裡了?”
“這我哪知道?”閻玥食指來回擺動,語調有些調戲的意味,“我倆的關系怎麼能比得上——”
“高聿風,前面找個有掩蔽的地方把閻總官和李正放下,放下後繼續開,往大路上開,他們不知道車上還有一個人,會以為李正在我們手上繼續追着不放,你姐不會有危險。”江淮予打斷她的話重新一環手臂坐了回去,隻是臉拉得老長。
“嗯。”雖然高聿風沒聽懂他們在聊什麼,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是完全信任江淮予了,沒有任何異議,熟練的扭着方向盤。
閻玥被噎了下也不生氣,攤攤手,“那你們要兜圈子到什麼時候?李正就算是他們好不容易養大的狗,也難說什麼時候他們就會放棄不追了,到時候真動起手來不是惹得一身麻煩。”
“要是能直接動手就不叫麻煩。”江淮予看着窗外的沙景,一隻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了眨,“等趙晏河的消息來。”
高聿風瞬間明白過來,“我去,李正被帶走了他們不可能不管不顧的來追,一定會有一部分跑回去報告情況,一部分來追你,你讓趙晏河的人去跟着就能知道他們的據點。”
“不難看出的道理。”後座的人合上眼睛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眉間淺淺的褶皺透露出他的疲憊。
高聿風知道他累了,默默把窗戶都關上。
閻玥借着他閉上眼睛看不到她,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他和蕭安措關系确實不淺,但一定不是一對,至少現在還不是。
江淮予會出現在獲鹿市這種地方,還和蕭安措糾纏到了一起......
或者說,像江淮予這樣冷血無情,傷害手足的人會為了别人停下腳步嗎?
閻玥突然勾了勾嘴角:蕭安措,你可真是給自己出了個大難題。
想起什麼,她瞥了眼瞪着眼睛開車的高聿風。
這二百五連人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給人家當牛馬,超預感的心智力都用到哪去了。
*
另一邊,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推開地下城的大門,腿一軟直接摔了進去。
“吳五你怎麼了?”
吳五兩眼一翻,趴在地上朝裡面伸着手,“快!快去告訴頭,出事了。”
很快,楊雲崇被幾個人簇擁着走出來,中年模樣的男人身披綠色大衣,一臉心機深重,走到吳五身前,面色鐵青地俯視他,“你說誰來了?”
“江,江淮予!”吳五掙紮要爬起來口中不斷說着今日的事,沒想到被楊雲崇一腳踹翻。
“蠢貨,你們被人玩了不知道嗎?”他冷哼一聲,“你以為有江淮予和趙晏河在,能讓你們幾個廢物安然無恙的跑回來?”
吳五兩眼一黑,吓得說不出一句利索話來,“楊......老大,我不知道啊,我,饒命啊老大——啊!”
人頭落地,聲音戛然而止。
楊雲崇将手上的血擦在下人遞來的毛巾上,“把他和回來的幾個人都處理幹淨,通知所有人,準備迎接客人。”
“是!”
吳五被人擡走,楊雲崇坐在高位上翹起右腿,俯瞰整座地下城,他哼着不成調的小曲,慢悠悠地摸着脖子上的八卦鏡項鍊,摸着摸着突然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笑了,“江淮予啊,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遼東保護倉基地,那時你還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