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予,龔主舵的女兒你還記得吧?”楊雲崇噙着笑,“這個你也不可能忘記,你的恩師龔吳啟,也是當時遼東保護倉主舵的獨生女,龔晨樂,你當時就是因為猥亵了龔晨樂才被龔吳啟趕出去的吧,你被趕出去不過幾個小時,龔晨樂就死了,我倒是還挺好奇,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楊雲崇看到江淮予微微泛白的面孔很是滿意,他步步靠近,“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小丫頭似乎還挺喜歡你的,那時候她總是左右圍着你,她死了,你不難過嗎?哦,你的确不應該難過,因為人不是你害死的嗎,她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江淮予身體每一寸肌肉都緊繃着,頭上的冷汗順着臉側源源不斷的滑落下來,臉色難看至極。
鄭玉看不得江淮予這副難受的模樣,憤怒的對着楊雲崇罵道:“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急什麼?”楊雲崇上下掃視他們二人,“胡志死了,現在這件事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不是要炸我的月台嗎,盡管炸,我是無所謂。”
“草!你他媽說不說!!”鄭玉抄起家夥就要動手。
“鄭玉,别去。”江淮予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他冷的厲害,肚子裡像有根鋼管在攪和,唇色發白。
鄭玉攙扶住他,關切說:“沒事吧。”
江淮予搖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還有一個人。”楊雲崇收斂下巴,腦袋左右轉了轉,尋找着宋閩的身影,他視線停留在鄭玉進來後就緊閉的房門,“找到了。”
話落,他砰的一聲閃了出去,與此同時外面傳出一聲慘叫。
“宋閩!”鄭玉臉色一變。
江淮予二話不說沖了出去。
宋閩被三四個人摁在後面,他奮力掙紮,看到江淮予和鄭玉開門出來,表情扭曲,“走!你們走!不用管我!”
楊雲崇一腳踩在他的胳膊上,腳尖用力,看着宋閩發出痛苦的低吟,“原來你躲起來了。”
“宋閩!”鄭玉就要動手,“松開他!”
楊雲崇鋒利的眼神一轉,“考慮的怎麼樣了?”
“松開,不然這件事沒得談。”江淮予掀眸看了眼宋閩,對方扭曲的神情表示正承受着偌大的痛苦,“他的手很重要,要就這麼被你毀了太可惜了。”
“是嗎?”楊雲崇陰恻恻的笑,右腳作勢就要使勁落到宋閩的指尖,他刻意加重了力氣,要是實打實踩下去,這隻手怕是保不住,宋閩發不出聲音,隻能驚恐的瞪大眼睛嗚咽。
“咻!”
一把匕首擦着他的頭皮飛過,楊雲崇往後一仰,騰躍而起,翻了個跟頭之後坐起來,他手在耳側一摸,一片血紅。
“江淮予!你想死!”
“都說了他的手很金貴,你賠不起。”江淮予俯視衆生,一身灰撲撲的黑衣硬是叫他穿的高攀不起,叫人望而生畏,鄭玉把宋閩扶起來,周圍一圈人将他們三人逼到最中心也隻是觀望着,沒人敢上前主動動手。
眼前這人,可是江淮予。
雖然看起來弱不經風,但誰知道他下一次擡起胳膊來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鄭玉看着眼前的情況,咬緊牙關,對宋閩說:“按計劃裡來,一會我主動沖出去,你們從缺口處跑,看好江淮予,他受傷了别讓他輕舉妄動。”
宋閩捂着傷處,額頭上全是冷汗,點頭,“好。”
鄭玉兩步超到江淮予身前,“一會我去引開人,你帶着宋閩快跑。”一邊說着一邊将對方的領口用力扯大,漏出被火炙烤已經隆起水泡的地方,避免一會因為逃跑來不及處理讓傷口和衣物粘連,相克的心智力會讓他沒有辦法快速康複。
“沒用,你引不開他,楊雲崇不是一般人。”
鄭玉把破衣爛衫的人往前一推,“那就使勁撐着,隻要你能逃出去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江淮予反抗,“我還用不着你們來保護我——”
“我們兩個肯不顧自己性命跑來救你,不是為了聽你排斥我們的話!!”男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壓低的嗓音透着惱火。
這是鄭玉第一次對他發火。
江淮予瞳孔不受控的收緊,有些愣的看着這張熟悉的臉。
“聽話,淮予,你就聽我的一次。”鄭玉冷靜下來,雙手摁在他肩上,這回聲音軟了不少,像是在哄秩序紊亂期的小孩。
江淮予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原本呈現上升趨勢的臭脾氣瞬間熄火了,刻意的避開了對方的眼神,“别想的太簡單,這裡有三十個治理者,就算是能從圈裡跑出去在上去之前也随時能被抓回來。”
“放心,我們兩個早有準備。”鄭玉從背後悄悄遞給江淮予一張鐵質的卡片。
“擡頭,左邊第三扇黃色的門,走這個門,我改了線路,隻有你手裡這張卡能開門,一會你們進了地道就關門,他們進不去,地道是直線返回上頭最快的路線,上去之後一直往前走,有片湖,有水的地方,不用我教你吧。”
就算是江淮予此刻沒剩多少心智力,但隻要有片湖在面前,他近距離召喚,眼前這些小喽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你怎麼辦?”江淮予問。
鄭玉抹掉臉上的汗珠,“我比你大十歲,什麼沒見過,放心走吧不用擔心我,我有的是辦法。”
接着,他看到鄭玉不要命的沖出去,而自己被拽着往另一個方向跑。鄭玉比他想象中能打,楊雲崇被他生生拖住,宋閩玩命的帶着他跑,很快,他們如預期的站到了那扇黃色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