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都,一個兩個的還都嫌棄上了。”夏翎把沾了水的手随意的甩甩,“睡覺去吧都,明天不用趕路了,我守前半夜。”
“我和你一起吧。”高聿風說。
“随你吧。”
江淮予也沒什麼睡意,“要不你們睡去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用不着你。”鄭玉催他,“蕭安措,你領着他快點回去吧,不早了,晚上起風了。”
江淮予被強行拉回帳篷裡,一路上還碎碎念着,“我現在說話還真不如放個屁了。”
沒想到睡到一半就出事了。
先是外面響起很輕的腳步聲,然後自己的帳篷被人慢慢拉開。
江淮予醒的時候蕭安措已經醒了,他摁着不讓發出聲音,等這道人影靠的越來越近的時候,單手食指一擡,面前的人就咣當一下被重力壓的跪在地上,蕭安措下手很重,甚至能聽到膝蓋的骨頭馬上要碎掉的聲音。
“是我!”
宋閩?
蕭安措點了蠟燭,照亮了宋閩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
“大半夜的你要幹什麼?”江淮予披着衣服坐起來,怪不得高聿風和夏翎沒發出聲音,估計是半阖着眼睛,看見是宋閩就又閉上了。
“我有發現!”宋閩語氣很激動,手裡握着什麼,遞到江淮予面前。
他接過來送到火光下一看才知道,這是一張實驗員登記證,姓名欄赫然寫着郭政的名字。
“我剛才看見他支支吾吾的就覺得有鬼,他那個包袱你們看見沒,就沒裝幾樣東西,一個離開原本生活的地方的人,怎麼可能就裝這點東西就敢走,晚上我趁他睡着,偷偷翻了他的包!果然!”
江淮予默了兩秒,“你這手段也是...不太光明。”
“管他什麼光不光明!重點是什麼!重點是這裡!”他着重指着登記證上年限那一欄,“這個郭政也是當時稻城計劃的實驗員!”
“所以呢?”
“所以他肯定也是像當時的我一樣迫不得已才跑出來,最少也是受人脅迫了!”宋閩斬釘截鐵。
江淮予沒在蕭安措懷裡了,兩條腿盤着,頭發被睡的亂糟糟的,思考了一下,“宋閩,我知道如果他也是稻城的實驗員的話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麼,但是你想想看,你當時從麟州城跑出來是絕對沒有想過走回頭路的,但他不是,他要是費了功夫才跑出來的,又怎麼會輕易回去。今天晚上他該偷偷跑了才是。”
宋閩果然冷靜了一些,就在他思考的功夫,外頭又鬧出動靜來。
“這是睡不了了。”江淮予出了帳篷就看見夏翎壓着郭政,高聿風冷着臉站在旁邊,黝黑的槍頭對準郭政的腦袋。
郭政和睡前完全是兩幅面孔了,這下他不像之前那樣病弱,而是一臉的決絕,朝着他們嘶吼:“你們拿了我的東西!還給我!”
“拿你什麼了我。”夏翎劈頭蓋臉對着他一頓揍,“喊個屁,一會把變異種喊來了第一個把你喂了。”
“我以為你們是好人!沒想到你們居然趁我睡着了偷我的東西!!還給我!”他劇烈的掙紮,活像是不要命了,連夏翎都有點摁不住他。
“你丢的是不是這個?”宋閩從後頭走出來,把證件送到他眼前。
郭政立馬掙紮開被夏翎捆着的手去握住,因為過于着急胳膊肘還磕到了石頭上,即使這樣他也顧不上,反而第一時間把他的東西藏到衣服的最裡頭。
這東西他看的尤為重要。
郭政的一舉一動宋閩都看在心裡,他上前盤問,“你之前騙了我們,你說你是做生意的,那這登記證又是什麼?”
“我無話可說,你們幹脆就殺了我。”郭政脖子硬的很,兩隻眼睛一閉,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好,既然你不說!”宋閩一把從他身上搶來登記證,拿了火把就要燒掉!
這個登記證對于普通人就是廢物一個,但是對于實驗員,尤其是當年那批頂着腥風血雨才選拔出來的稻城實驗員們,就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也代表了擁有這張卡的人頂峰的造詣水準。如果在這個時候還能有多一位實驗員在,拯救人類苦難的希望之火就更大一寸!
火焰灼燒在宋閩眼中。
“不要!!”火舌舔上卡片的瞬間,郭政不顧一切的撲上去用手撲滅了它,表情之凄厲,動作的毫不猶豫,都徹底打消了宋閩的疑慮。
宋閩壓下心頭的激動,顫抖着掏出了自己那張登記證。
“這是!”郭政看着這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卡片登時眼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