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死掉。”
“不可以!”趙晏河抱住他,祈求他,“會有辦法的阿予,不要着急,我們都會幫你想辦法的!”
“來不及了。”江淮予覺得渾身都很疼,無形的枷鎖把他囚禁在牢籠裡,每次他一試圖擺脫,鐐铐就會更深更重的紮到身體裡。
“我要力量,隻有他不在我身體裡了,我才能有全部的力量,我要去給宋閩報仇。”
趙晏河心亂如麻,既心疼弟弟的恐慌,又恨蔣正衣讓江淮予傷心到這個程度,他隻能按着江淮予的後頸,一下下的順着,用溫熱的掌心告訴對方不要着急,如同在舔舐受驚的幼獸,“不會就這樣讓他犧牲的,我們不要着急,從長計議,好不好?”
江淮予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眼眶中突然就充盈了溫熱的液體,強撐的堅強在哥哥心疼的眼神下一點點土崩瓦解,他雙腿開始發軟,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應對不及,要是之前他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什麼,他都自己能扛下來,也隻能自己去抗。現在身邊有了人陪着,江淮予覺得他變得不堪一擊,像小時候那樣撲到哥哥懷裡哭泣。
趙晏河緊緊的摟着他,安撫他,口中不停的念着,“不怕,不怕,阿予不怕。”
“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像抽了所有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們第一次看到了這個男孩無助的模樣,從來天不怕地不怕又驕傲的少年,在失去了重要的夥伴後變得遍體鱗傷,藏也藏不住,隻能被迫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給所有人看。
蕭安措看着他消瘦的身體一下一下的抽動着,攥到拳心的指甲用力到劃破手掌,血液順着紋路滴落。
他在嫉妒江淮予和趙晏河的感情,嫉妒的發瘋,想把那個崩潰的人狠狠拉到自己懷裡安撫,讓他沒有精力去想任何傷心的事情。每當有相類似的時刻,他就會懷念上一世的時候。
那個時候江淮予隻有他,他也隻有江淮予。
他們隻有彼此。
可是不能這樣。
蕭安措死死壓抑着心裡那些瘋狂的想法。
他知道上一世的江淮予不開心,每天都不開心。
過去的江淮予像一陣風,誰都抓不住,遊蕩在人群外,總是以局外人的視角觀察世界,把自己建成一座圍城。
可現在的他不同了,不再看到圍着篝火的人就躲着走,而是成為了捧着熱熱的烤紅薯坐在篝火旁的人,聽到别人說到有趣的地方會笑,說到傷心的地方會皺眉。
即使江淮予從來沒說過,但是蕭安措知道,現在的他才是有血肉的,是真實的他。
這些改變,是蕭安措的珍寶。
也讓他更清楚。
江淮予從來不是誰的附屬品,他配得到所有人的愛護。
改變...
可是同一個人同一時期,會做出完全不同的選擇嗎?
蕭安措意識蓦地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灰眸充斥着不敢置信。
為什麼他從來就沒想過。
他能重生。
小予為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