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聿風難得用贊揚的眼神看他,這件衣服他們都知道,是鄭玉不眠不休趕制了快一個月做出來的,中間好幾次為了測試堅韌度,還自己跑到變異種的洞穴裡去挨揍,為的就是防止在未來的路途中最大程度的保護江淮予和他腹中的寶寶。
蕭安措就在他旁邊,滿眼愛意的看着自己強大又美麗的愛人。
江淮予吸收完能量後緩緩睜開眼睛,此刻炸彈的倒計時僅剩18秒,他對着地上的蕭安措伸出手,“來。”
蕭安措露出從容的笑,暗紅色圖騰瞬間覆蓋上這張造世主偏愛的臉。
兩個人逐漸靠近,升空,和夜色融為一體。地面上的人隻能看到藍色和紅色的光團愈纏愈緊,愈纏愈緊——!
狂風掀起江淮予的長發,高空之上隻有他和蕭安措兩個人,他感受操控着這股無人能敵的力量,俯瞰這個世界,舒爽的想要大叫,他張揚地笑出聲,側目去看蕭安措時,卻怔愣了一瞬。
他本來擔心蕭安措第一次在衆人面前施展力量會感到不适,但沒想到他滿臉紅騰興奮地跳動,妖冶又豔美,眼中是對力量絕對的掌控,灰眸下望時是上位者不可侵犯的霸道,能量源源不斷的朝他彙聚而來,他毫無保留的全都招緻麾下,此刻整個人閃着金光色的光芒,熾熱耀眼!
這樣的蕭安措他從來沒有見過。
這樣自信的蕭安措讓他無比着迷。
江淮予情不自禁去牽住他的手。
那雙灰眸看向愛人時收斂起所有銳利,隻留下盛滿的愛意和溫柔,他說:“我會全力托舉你,送你去你想要去的高度。”
這樣好的蕭安措,不想要在世人面前嶄露鋒芒,一心隻想着他。
江淮予心軟的一塌糊塗,勾唇,說了句“好”。
這個夜晚,首都保護倉十一萬人都伫立着,看到了這位魔頭江淮予和他的愛人騰躍在保護倉上空,引爆了這顆炸彈。
滿天火光宛若最絢麗的煙花綻放在上空,像是在慶祝人類又赢下一關,又像是那個總被誤解的少年笑着說。
他早就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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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樓的火在下雨後就熄滅了,現在隻剩下一把灰燼。
王铮華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抽煙,他身上代表保護倉的制服和帽子早不知道被丢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他身邊是抱着一個饅頭狼吞虎咽的劉連山。
“慢點吃臭小子。”
劉連山笑的眼睛都彎成月牙了,“指揮官,活着真好。”
“嗯。”王铮華擰了煙,一貫不苟言笑的男人笑起來倒是有幾份帥氣,他望着重新忙碌起來的保護倉擡高了聲音說:“活着當然好啊。”
王铮華站起來,拍了拍灰,“好了,一夜鬧的不像樣子,趕緊吃完去投入災後重建。”
身後一個下屬問道:“指揮官,那這連廊和角樓呢?要修複嗎?”
王铮華凝望這片廢墟,磨了磨牙,緩緩吐出句話,“不管是連廊還是角樓,給我徹底夷為平地!”
“是!”下屬敬了道禮。
詢問完他還沒走,表情似乎有些猶豫,王铮華瞥了一眼,“有屁就放!”
“三街那邊,從昨天您讓江淮予一行人離開後就一直在鬧抗議,他們說神舵既然不在也有賀主舵頂着,還......”
“還什麼?”
“他們還說輪不到您來拿首都保護倉的注意,讓您趕快把江淮予抓回來。”
早就料到如此,王铮華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回頭看着劉連山,揚揚眉,“你說呢?”
劉連山狠狠罵了一句,“操他媽的一群傻逼,我去!”
王铮華笑了,大掌輕輕落在他後腦勺上,稍用力推了一把,“去吧,有刺頭你處理,我給你做主。”
三街離角樓有一段距離,等劉連山趕過去的時候,三街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街頭的高台之上有一個頭發梳的油光水滑的男人正口沫橫飛的握着一圈卷起來的報紙演講,準确來說是動員大夥,去抓捕江淮予。
“江淮予這些年做過什麼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壞胚!早在娘胎就注定了,這個人将來一定會讓社會陷入動亂!這是他母親在他八歲的時候帶他去見大師的時候就知道了的!看看他都做了什麼!他對遼東保護倉做了什麼!又對自己的父母哥哥做了什麼!多年前憎恨嫉妒哥哥,就已經打斷了江舵事的一雙腿,在北城河他居然還要趕盡殺絕,連一雙再也站不起來的肉腿也不放過!他這樣的人怎麼能放任不管!江舵事去年親臨戰區救了多少人,又拿了多少物資來!我們怎麼能容忍這樣一心為國為民的人被折辱!”
群衆裡有人反駁,“可是江淮予昨天救了我們所有人!要不是他我們早就死了!”
男人流暢地咽了下口水,繼續頂着垂下來一根頭發的油頭說:“可是你們也不要忘記了,昨天角樓的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媺孜兵做錯了事情被神舵懲罰,她對神舵有怨恨的話想聯合江淮予栽贓神舵也很有可能!這些年你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神舵給的!他才是我們真正的救世主!如果因為這些人就對他産生了懷疑,神舵怎麼能不對我們寒心!!”
“所以我提議,我們現在就去找王铮華,讓他交出江淮予!”
高台下鴉雀無聲,男人還要說,一道殘影突然閃到台上,一巴掌就對着男人的臉扇了上去。
“再瞎bb,撕爛你的嘴!”劉連山少年的面孔上是毫不遮掩的怒火。
“我哪瞎說了!!我說的哪一句不對!!”男人搬出自認為最硬的底牌,“江舵事的功績難道我也能瞎說嗎?!”
劉連山反手又是一巴掌。
“劉連山你個瘋子!!你敢打我!”男人捂着臉,氣的嘴唇都在抖,“你說!我錯在什麼地方了,今天大家都在這裡看着!說不出個一二三我要你的命!”
“好!你要我說是吧,今天你但凡提了别人我都不和你論,就是這個江自明!他也配!”
“什麼意思!”男人懵了,“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麼?!”
劉連山面向台下所有人,提高了聲音,“我把話放在這裡,今天我不是在替江淮予說話,我隻是把事實告訴你們,至于你們信不信,随便。”
“江自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江淮予蒙受的不白之冤全都拜他所賜,害他們一家家破人亡的不是江淮予,就是他假公濟私的江自明!我他媽壓根不信一個十幾歲就因為嫉妒弟弟把親媽關在屋子裡要燒死的人會他媽是你們口中清風霁月的英雄!”
男人瞪大眼睛的表情像一隻醜态百出的□□,他結結巴巴地問:“你憑,憑什麼這麼說?”
“我憑什麼?”劉連山三聲冷笑,“因為我就是當年江淮予到淩南保護倉求助時,親眼見證這位江舵事是如何欺辱江淮予的見證者!”
人群中,韓玲聽到這句,瞪大了眼睛。
一團透明的小球嗖地一下鑽進她的後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