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找她,她到主動來找我了。”
陸景桓目光冰冷,透露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凝固了整個房間内的空氣。
“如此也好。”淩玉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越主動的人,越會漏出馬腳。隻是......”
淩玉沉默片刻,說道:“到了陸府之後,請将軍不要提及任何關于錦繡莊的事情,以免打草驚蛇。”
聞此,陸景桓眼神微眯,凝視着淩玉,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警惕。
他認同淩玉的說法。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錦繡莊下面就是賭場,更沒有證據證明這個賭場與陸夫人有關。
若貿然行事,陸夫人定會反咬一口。
到那時,陸景桓就會面臨騎虎難下的局面。
陸景桓從未承認過陸夫人。
但根據祁國的律法規定,主母也是妾室之子的母親。
處于禮法孝道,陸景桓不得不認。
肆意污蔑主母者,其罪當誅。
因此,陸景桓絕不能輕舉妄動。
他必須活着,為了實現那人的理想而活着。
同時,他也要為那些,在戰場上共同奮戰過的将士負責。
若是他死了,這些将士就真的沒了依靠。
“知道了。”陸景桓應下了。
正好也趁這次機會,試探淩玉究竟是為了活命才留在将軍府,還是說這隻是一個計謀。
淩玉自是看出陸景桓心中猜疑,但他卻毫不在意,反而面露微笑地看着陸景桓,眼中透漏着一絲玩味。
他知道,若是被發現真實意圖,陸景桓必定大發雷霆。
即使淩玉長得像那個人,陸景桓也不會放過他。
淩玉對此早有準備。
陸景桓是淩玉的棋子,他怎會被一個棋子拖入險境。
“好了,将軍。”淩玉最後為陸景桓整理了一下衣裳,“該出發了。”
陸景桓微微點頭,與淩玉一同走出将軍府,去往陸府。
不久後,倆人來到陸府門前。
陸景桓看着禁閉的大門,想起那日回來突然暈厥,陸夫人私自安排成親,還派人刺殺。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陸景桓感到無比惡心。
以至于一來到陸府門前,陸景桓就感到胃裡翻騰,幾乎要吐出來。
“我先進去吧。”淩玉看着眉頭緊皺、雙眼充滿厭惡之色的陸景桓說道:“你等會再進。”
“沒必要,我......”
“将軍。”淩玉溫柔地笑着,“别為難自己。”
聞此,陸景桓有些愣神。
自從那個男孩離世後,陸景桓再也沒有像當初陸母離世時那樣,像一個失控的野獸四處惹事。
陸景桓學會了,用暴躁的脾氣來隐藏自己。
這麼多年,任誰見了陸景桓,都會覺得他是一個脾氣暴躁又高傲的人。
可是眼前這個人,淩玉,一個在婚宴上企圖刺殺陸景桓的人,一個陌生人,在這短短幾天内,就能察覺到他不忍殺劉青,對陸府極度厭惡。
這讓久經戰場的陸景桓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不害怕每天生活在刀光劍影、生死未蔔的環境中,卻害怕有人竟然能如此輕易地看穿他。
盡管淩玉長得像那個人,但陸景桓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況且,淩玉根本不是他。
“行了。”陸景桓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知道了。”
對于陸景桓的壞脾氣,淩玉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微微一笑對着眉頭緊皺的陸景桓,随後便進了陸府家門。
陸府府邸裝飾華麗,紅牆綠瓦,錯落有緻。
左側是假山水池,曲徑通幽。
右側庭院種滿了各種花卉,絢麗多姿,散發出陣陣芬芳。
府内大廳寬敞明亮,兩側擺放着瓷器,玉器等各種珍寶。
最深處擺放着一張紅木桌子,兩側坐着身穿進修綢緞之人。
陸夫人坐在左側。
她面容尖酸刻薄,眉宇間透露着一股嚣張跋扈之氣,仿佛随時會将人釘在她的目光下。
右側則是陸父,一個唯唯諾諾,面容平淡無奇,似乎已經習慣了在妻子的陰影下生活的男人。
淩玉見陸夫人絕非好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跪在地上恭敬地行了個禮,“兒婿見過公婆,給公婆請安。”
說着,淩玉按照祁國禮數,給面前倆人磕了個頭。
這時,一個丫鬟捧着兩杯熱茶遞到淩玉面前。
“兒婿請公爹喝茶。”
淩玉端着一杯熱茶,恭敬地遞給陸父。
陸父偷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陸夫人,見對方不阻攔,這才敢接過面前的茶水,欣慰地說道:“我兒有福,能娶到你這樣又好看又賢惠的人。”
“哼,你是在羨慕嗎?”陸夫人的嘴角露出一絲鄙夷。
陸父聽到這話,頓時吓出一身冷汗。
當年,陸父不顧陸夫人的阻攔,執意要娶一個青樓女子,也就是陸景桓的生母。
這使陸夫人感到了背叛和羞辱。
因此,在陸景桓年幼時,陸夫人就對他百般刁難,以此洩憤。
直到陸景桓有了一些名氣後,陸夫人才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