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打手們作勢就要割斷陸景桓一行人的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聲高叫,鎮住在場所有人。
隻見淩玉渾身抽搐,眉頭緊鎖,雙目渙散,口吐白沫,表情極為痛苦。
周圍面露驚色,退後幾步。
陸景桓見此,想到了劉青病發時的模樣,便知這是淩玉故意為之。
為配合淩玉,陸景桓立即轉身道:“快拿石青散!”
那人沒有理會,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目光始終停留在淩玉的身上,觀察着他的反應。
直到淩玉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嘴裡開始胡言亂語,那人這才走上前,蹲下身,一把薅起淩玉的頭。
他目光銳利地上下打量着淩玉,輕浮的語氣帶着幾分鄙夷,“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你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卻染上了這麼個玩意。”
淩玉現在隻覺得頭皮生疼,分分鐘感到頭皮就要脫落了一般。
但為了獲得眼前人的信任,他隻好忍着痛繼續演下去。
“求你給我石青散,隻要你願意,讓我做什麼都成。”
“就你?”那人用力一揮,将淩玉的頭狠狠地扔在地上,磕到了一旁的石頭上。
瞬間淩玉的額頭出現一個很深的傷口。
傷口深可見骨,血液源源不斷流淌,映襯着淩玉痛苦的表情,更顯得凄慘無比。
額頭上的傷口不斷崩裂出更多的血液。
淩玉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鮮紅的血液浸染,好不可憐。
陸景桓看着受傷的淩玉,心不自覺地疼了起來。
他緊握住藏在袖口中的手,眼中透漏着一股殺意。
陸景桓在心中暗自發誓,定要讓眼前這個人付出代價!
然而,那個人并沒有察覺到陸景桓的目光,隻是鄙夷地看着倒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淩玉,冷哼一聲,“向你們這種人,為了石青散什麼都能做出來,八成早被人玩爛了。”
淩玉聞此,知道眼前人不好惹,準備另想辦法。
一瞬間,他想起劉青剛才對夥計說的話。
“我還有别的!”淩玉的大喊聲,引起那人的注意。
“你這般模樣,還能有什麼?”
淩玉喘着粗氣,抹了把臉上的鮮血,渾然不顧地爬到那人腳邊,“家中有個祖傳寶貝,我知道它在哪。隻要你給我石青散,你就能得到他!”
“你在跟我談條件。”那人眼睛微眯,寒氣逼人。
“不敢。”淩玉卑微解釋道:“我已經這樣了,哪有談條件的權力。我隻是想要個痛快,求你了!”
那人死盯着淩玉,看到他越發難受,心中仍存顧慮。
于是他朝一旁招了招手。
這時,剛才的那個夥計,拿着一個紙包來到那人身邊,恭敬地說:“掌櫃,石青散來了。”
掌櫃向夥計投去一個眼神。
還沒等夥計做出反應,就看到淩玉一個箭步沖上前,奪過石青散,趁他不注意,一把塞進嘴裡。
随後不久,淩玉目光渙散。
“哈哈哈。”掌櫃笑着,鄙夷地看着淩玉臉上逐漸露出的欲仙欲-死、沉-迷的表情。
掌櫃得知劉青過來後,擔心其中有詐,便想試探一下,以免發生意外。
如果讓白先生知道,肯定不會饒恕他。
然而,當掌櫃看到淩玉如此癡迷于石青散時,心中的疑慮減少了幾分。
“你們退下。”
打手聽令,紛紛退場。
掌櫃笑着走上前,故作歉意道:“剛才都是誤會,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還請各位見諒。”
陸景桓沒理會,快步來到淩玉身邊。
劉青生怕掌櫃再次起疑,立即陪笑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們現在能進去了吧。”
“别急。”掌櫃說道:“你應該知道規矩。”
“知道,知道。”劉青迎合着。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向這兩位介紹吧。”
所謂的規矩,就是于賭場簽訂契約。
凡是進入賭場之人,皆可向東家借錢,賭赢再還。
若到最後還不起,也可利用自己的一件東西作為抵押。
至于用什麼東西抵押,則有賭場東家說的算。
劉青介紹完後,心裡十分忐忑。
他早已察覺出來,陸景桓正在氣頭上。
如果現在就簽訂這種契約,隻怕向來桀骜不馴的陸景桓,随時都會脾氣爆發。
到那時所有的一切都将功虧一篑。
“好,我簽。”
陸景桓聲音堅定,劉青滿臉不可思議。
一旁的掌櫃對陸景桓的反應,卻是十分滿意。
多一個人加入賭場,掌櫃就能多從白先生那裡多拿一分錢,何樂而不為。
況且他還想要淩玉口中所說的傳家寶。
“那就祝願各位玩得開心,請跟我來。”
劉青率先跟了上去。
陸景桓扶起躺在懷中的淩玉,環顧四周,見無人,小聲在淩玉耳旁問道:“你不會對那種東西上瘾吧?”
淩玉眼神略微複雜地看向陸景桓,想起剛才他見自己受傷時緊張的模樣,心中倍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