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悔。
這本就是陸景桓為了那個人,活下去的意義。
在朝堂之上,被文臣處處針對。
他不在乎。
朝堂如此,争論個是非對錯,毫無意義。
然,陸景桓為人一向光明磊落。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冤枉,被诋毀。
現在,竟是他曾有些改觀的文臣,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陸景桓不禁心中唾罵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信了江雲飛的鬼話!
“江雲飛。”陸景桓泛紅的雙眸已經染滿殺意,“若你拿不出證據,我定不饒你。”
江雲飛看着陸景桓要殺人的眼神,絲毫不慌,淩然道:“我乃都城府尹,與你無緣無故,為何要污蔑與你。這本就是我調查而來的結果。”
說着,江雲飛從懷中掏出幾封信,看向祁恒帝,“這裡便是陸景桓私建賭場的證據,還請陛下過目。”
太監接過信,遞給祁恒帝。
祁恒帝看着信件,臉色陰沉,接着又變得極為複雜。
江雲飛解釋道:“這是陸景桓與賭場東家白先生的往來書信。白先生開辦賭場,趁機斂财,陸景桓便是背後保護之人。”
“陛下!”陸景桓跪在地上,反駁道:“賭場一事,臣也是回到都城後才知曉。臣曾與......”
陸景桓停頓了一下,想着該如何稱呼淩玉。
快速思索後,陸景桓接着說道:“臣得知此事之後,害怕打草驚蛇,就與朋友喬裝潛入,拿出書信,将其親自交到江雲飛的手中。”
說着,陸景桓越發來氣,轉頭看向江雲飛的目光,似熊熊烈火,恨不得将他焚燒殆盡。
“臣所交信件,分明是陸家主母與白先生所寫。今日江雲飛所呈信件,居然變成臣與白先生所寫,這必定是有人作惡,污蔑臣!”
“陸景桓,你休要胡說!”江雲飛眉頭緊皺,駁斥道:“你是祁國将軍,誰會诋毀你。分明是你心中有鬼,才會說出模仿筆迹這等荒謬的說辭,掩飾他與白先生之間的勾當!”
陸景桓見江雲飛如此颠倒黑白,臉色陰沉變化不定。
“江雲飛,你真是讓我感到惡心。”陸景桓怒聲大罵道,“你如此颠倒黑白,信口胡說,就不怕死後去拔舌地獄嗎?”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江雲飛大義淩然,“若能将你這等惡賊繩之以法,就算不入輪回,我也無悔!”
陸景桓懶得和江雲飛掰扯,便看向祁恒帝,“陛下,臣一心為國,從未有過非分之想,請陛下明鑒。”
謝庭軒也上前說道:“陛下,這些證據是否真實,還需刑部審查。再者,僅憑這幾封信就斷定陸景桓有謀反之罪,隻怕難以服衆。”
陳瑞接着反駁道:“謝大人,你如此包庇陸景桓是何居心!難不成你也參與其中撈取好處?還請陛下徹查此人,以儆效尤!”
沉默許久的太後,見自己的目的基本達成了,開口道:“陳大人這是想逼宮?”
太後聲音威嚴,吓得陳瑞跪在地上,高聲道:“臣不敢!”
陳瑞心裡清楚,在朝堂之上,除了謝庭軒,無人會幫陸景桓。
陸景桓此刻已無回天之力。
而陳瑞也不必再與陸景桓糾纏下去。
不如就順着太後之言,将這件事了結。
太後道:“事情發生在都城,那就由都城府尹調查。如果陳瑞所說屬實,陛下會定陸景桓的罪。諸位大人,如果你們有意見,那就是說哀家治國無方,那是不是也要治哀家的罪?”
“臣等惶恐!”
“太後,臣......”陸景桓還想為自己辯解,卻被謝庭軒攔下。
謝庭軒看着太後深不可測的目光,憑借着多年在朝堂的經驗,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朝陸景桓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陸景桓心裡憋屈,此刻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忍着心中的屈辱,道:“太後,臣不敢。”
“在座的都是我祁國的人才,你們應當攜手共進,為我祁國效力。”
衆臣跪地,叩首齊聲道,“臣等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太後,陛下所望。”
祁恒帝表面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卻暗自燃起一股憤怒的火焰。
他暗自咬緊了唇,握緊袖中的拳頭,感受指甲穿透肌膚的疼痛,接受殿下賜予他的虛假忠誠。
祁恒帝心想:總有一天,我會替他讨回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