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安見有人進來,驟然警惕,“她倆是誰?”
“梅向晚,我故友。”淩玉介紹道:“這兩位分别是周霆安,李承銘,陸景桓的師兄。”
“原來是景桓的師兄。”梅向晚上前道:“這麼多年,景桓受你們照顧,我替他娘,謝過二位。”
說着,梅向晚鄭重地向面前兩位小輩作揖行禮。
李承銘連忙起身攙起梅向晚,惶恐道:“您是長輩,豈能行此大禮。”
梅向晚眼露欣慰。
這時,淩玉在櫃子裡找到傷藥,遞給梅向晚後,背對着她倆問道:“梅姨,你怎麼找到她的。”
梅向晚給浮萍上藥,“有人告訴我,浮萍就在都城外城隍廟,正被人追殺。”
周霆安眉頭緊皺,“可知對方是何人?”
梅向晚微微搖頭,“他并沒表露姓名,隻是讓我快些救出景桓。他還說,浮萍是救出景桓的關鍵。”
聽到這話,周霆安激動地沖到浮萍面前,剛要開口詢問,卻被淩玉攔住。
“你做什麼?!”周霆安怒喊道:“你不想救景桓嗎?!”
“我想。”淩玉走上前,将浮萍護在身後,“她一弱女子,剛遭遇刺殺,現在情緒不定,如此逼她,沒有好處。”
說着,淩玉将浮萍牽到床前,示意她坐下。
淩玉蹲在浮萍面前,溫柔地輕聲安撫道:“你現在定是很害怕,别擔心,若是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不過還請你考慮一下,陸景桓對我,對整個祁國都很重要。”
“我......”
梅向晚見浮萍始終沉默不語,腦中突然響起夢楠歌的聲音。
【向晚,你知道嗎?他說要來娶我了。】
突然,啪的一聲響起。
浮萍的臉上多了一個鮮血的掌印。
浮萍一臉茫然地捂着臉.
梅向晚憤怒道:“說過多少次,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那張嘴,你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話!”
“不是的!請聽我解釋!”
梅向晚以為浮萍與夢楠歌一樣執迷不悟,氣不打一處來,抽出佩劍抵在她的頸前。
“你如此執迷不悟,不如我現在就殺了你!”
就在梅向晚要揮劍的這一刻,淩玉沖上前,握住梅向晚的手腕,看着她眼中的怒火,微微地搖了搖頭,勸道:“梅姨,她是浮萍,不是夢楠歌。夢楠歌已經回不來了。”
淩玉知道,梅向晚如此激動的行為,并非因為浮萍,而是源于她内心對夢楠歌的自責和愧疚。
“浮萍。”
梅向晚扔下手中的劍,深吸一口氣,身上籠罩着無盡的痛苦,聲音哽咽地說道:“若是你覺得我耽誤了你,那便随你吧。但請你不要傷害景桓。”
說完,梅向晚眼含淚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周霆安此時一臉懵。
“隻怕是誤會。”李承銘問道:“你叫浮萍吧。”
浮萍微微點頭,“你能幫我勸勸梅姨嗎?她定是誤會了。江雲飛那個狗賊,害死我爹,我怎會留戀與他!”
說話間,浮萍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她雙拳緊握,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仍然無法掩飾内心的悲憤。
在她内心深處,恨不得将江雲飛碎屍萬段,替父報仇。
但她也有自己的顧慮,不想滿盤皆輸。
淩玉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點蜜水,潤潤嗓子。”
此時,浮萍才意識到,自己的喉嚨一直在隐隐作痛。
可她卻始終警惕地看着淩玉,遲遲沒有接過他遞來的茶杯。
“不相信我,還不相信梅姨嗎?”
浮萍思索片刻,一口喝幹了杯中的蜜水。
喝下蜜水的瞬間,一股清甜的感覺在浮萍的嘴裡蔓延開來,舒緩了她嗓子的疼痛。
“讓我考慮一晚,可以嗎?”
浮萍的眼中,帶着一絲哀求。
“可以,你好好休息。”
淩玉轉頭對周霆安和李承銘說:“周公子,李公子,我們先出去吧。”
“不行!”
周霆安生怕浮萍不肯配合,執意想要浮萍今天就把一切說出來。
“算了。”李承銘勸說周霆安,“她要是不想說,逼她又有何用,我們先走吧。”
既然李承銘都這樣說了,周霆安也不再反駁,跟随淩玉離開屋子。
可周霆安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淩玉。
他厲聲質問道:“淩玉,你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你不想救景桓,就别在這裡瞎耽誤時間!”
這師兄弟,脾氣還真像,淩玉心中暗自感歎。
“一個小姑娘,剛經曆一場刺殺,魂早不知道飛到哪去了,這時候強迫她隻會适得其反。”
淩玉安撫道:“周公子也不必擔心。江雲飛既然要刺殺浮萍,就已經證明了他與陸景桓被陷害一事有關,浮萍定是知道些什麼。給她點時間,她會說的。”
周霆安狐疑道:“你為何如此确信,浮萍一定會說。”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浮萍出自青樓,對官官相護之事定是了解。江雲飛身為二品官員,誰能動他。要想複仇,她隻能将賭注壓在咱們身上。”
“對了。”淩玉轉身問道:“李公子,謝大人可說了什麼?”
李承銘将那日朝堂之事盡數将于倆人聽。
周霆安聽後,怒目圓睜,緊皺的眉頭顯露出内心的焦躁和不滿。
李承銘接着道:“我将信交與謝大人,他說知道該怎麼做了,淩玉......”
李承銘雙眼微眯,宛如兩道利劍般的目光刺向淩玉,透露出一種與衆不同的銳利與深邃。
“你到底是誰?”
“重要嗎?”淩玉毫不畏懼地輕笑道:“無論我是誰,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揪出陸景桓。”
但就像淩玉所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陸景桓。
其它事情都可暫且放下。
“我不管你是誰。”李承銘的語氣透露着威脅,“若敢傷害景桓,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我做得到。”
淩玉微微一笑,“到那時,任由公子處置。倆位,去客房休息吧。”
“你去哪?”周霆安問道。
“我?”淩玉理所應當道:“當然是去陸景桓房間啊,我倆睡一起。”
“你說啥?!”周霆安快要驚掉了下巴。
他怎麼也沒想到,向來不愛與人接觸的陸景桓,居然會跟一個陌生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還是個男人。
李承銘也心存疑惑,卻也看透一些事情。
“看來你們關系不錯。”
李承銘轉身拽着早就愣在原地的周霆安,“師兄,我們也去休息吧。”
“不是,他和景桓,一張床?!”
“是,他們共用一張床,景桓不在意,師兄就别管了。”
李承銘強拽着周霆安離開。
淩玉也終于松了口氣,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陸景桓,你身邊的人,還真是藏龍卧虎啊。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就在他們以為事情會順利進行時,陸生急忙找到淩玉,“不好了,江雲飛貼出告示,午時将軍就要被斬首示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