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江雲飛得知浮萍被救後,頓起一股不祥之感。
情急之下,他隻能找到最為信任的陳瑞,告知此事。
“江兄莫急。”陳瑞為江雲飛倒了杯茶,故作安撫道:“這事兒交給我。”
“陳兄準備怎麼做?”
陳瑞道:“浮萍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她的話有幾人會信。即使她所言非虛,又如何撥清這世間黑白。”
聽到這話,江雲飛懸着的心稍稍放下。
“還是陳兄冷靜。”江雲飛贊許着,卻看到陳瑞眉頭依舊緊鎖,不禁又有些心慌。
“陳兄可還有顧慮。”
陳瑞揣測道:“雖說浮萍引不起風浪,可萬一救她的是陛下......”
“停!”江雲飛渾身緊繃,汗毛矗立,脊梁骨陣陣發涼。
若是陛下所為,他們倆都會成為這場皇權鬥争的犧牲品,不得好死。
“陳兄,這該如何是好啊!”
江雲飛心急如火。
反觀陳瑞倒是沉穩冷靜許多,“江兄不必心急,這件事隻怕還要請太後出手相助。”
“太後?”江雲飛認真思索一番,決定将心中疑惑告知陳瑞。
“實不相瞞,禁禦司蕭洛曾受太後之命,詢問陸景桓一件東西所在之處。”
“東西?”陳瑞突感興趣,“江兄可知是何物?”
江雲飛微微搖頭,“蕭洛沒說,陸景桓也說自己不知道。所以我在想,這件事會不會另有隐情。還是說太後已經将我當作死棋,準備棄之不用。”
聞此,陳瑞心生擔憂。
若真是如此,隻怕他也自身難保。
“江兄。”陳瑞佯裝關切,“這件事我會向太後禀報,順便探探她的口風。如果真的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們也有時間準備。”
“江雲飛,謝過陳兄。”
江雲飛感激陳瑞的關懷,激動地向他行了大禮,卻沒有察覺到陳瑞眼中流露出的一絲狠毒。
沒過多久,陳瑞來到皇宮,見到太後。
陳瑞跪地,恭敬道:“太後,臣有事禀告。”
太後手指微動,示意陳瑞繼續。
“據臣觀察,都城府尹江雲飛似乎與陛下有聯系。”
聞言,太後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
“陳瑞,”太後厲聲質問,“江雲飛乃是你一手提拔,如果他與陛下有關,你又有何話要說?”
太後的語氣威嚴且冰冷,令陳瑞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當中,寒風刺骨,倍感壓抑。
陳瑞深吸一口氣,叩首躲避着太後淩睿的目光,不自覺地透漏出一絲心虛。
“臣雖對江雲飛有提攜之恩,但他怎能與太後相提并論。”
陳瑞頓了一下,擡眸偷瞄太後一眼,見她依舊面無表情,隻能硬着頭皮,繼續道:“賭場一事,江雲飛身為都城府尹怎會不知情。就算不知情,又為什麼會如此巧合誤抓陸景桓。這其中必定有詐。”
“你是說,這有可能是陛下所為?”太後冷冷問道。
“臣不敢妄下斷言。”陳瑞語氣誠懇,“但太後不得不防,而且,臣還聽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陳瑞:“聽江雲飛說,他要在陸景桓身上找個東西。”
“放肆!”太後猛地站起身,攝人的雙眸浸滿了憤怒與殺氣,“哀家看他是不想活了!”
這麼多年,太後處處算計,為的就是那個東西。
現在,江雲飛居然将算盤打在這個東西上,太後怎能會輕易放過。
太後看着跪在地上的陳瑞,忍住怒氣,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先出去。記住,這件事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
“臣什麼都不知道,臣告退。”
陳瑞迅速離開太後寝宮,卻沒走多遠。
他在等一個人。
寝宮内,太後重新坐在太妃椅上,深呼一口氣,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太後不必驚慌。”
屏風後出來一個樣貌堂堂的中年男人。
此人便是祁國右丞相,亦是尚書令——宋棣。
太後扶額,面露擔憂之色,“祁國初建之時,為加強皇權集中,特設禁軍司。後世之君為防有人造反,将禁軍分成三部分。同時還打造了一枚禁軍虎符,有了它便可擁有全國兵馬。”
太後輕動手指,示意宋棣坐下。
“當年奪權那晚,先帝誰人不見,唯獨召喚了殿前軍司都指揮使楚天,沒人知道先帝對楚天說了什麼。可那日之後,禁軍虎符就不見了,這麼多年也未曾出現。”
宋棣接着說:“陛下日益長大,對皇權的掌控欲愈發強烈,在私下也做了不少動作。但你們畢竟是母子,要是真的鬧到斷絕關系,甚至以死相見,隻怕會被後世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