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海棠花園,就見陸生迎面走來。
“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淩玉與陸生并肩走着,“可知是何人?”
“他沒說。”陸生微微搖頭,“隻是說要來找公子。”
聞此,淩玉心中頓起疑惑。
都城裡,誰會這樣公然找他?
難道其中有詐?
淩玉猛然警覺,接着問:“他穿着什麼衣服,有何與衆不同之處?”
陸生思考片刻,“此人臉戴銀色面具,挺神秘的。”
是蕭洛!
淩玉得知答案,急忙問道:“他現在何處?”
“就在大廳,公子,你慢點跑!”
淩玉大步流星來到大廳,看到身着便裝的蕭洛。
“你......”
蕭洛轉過身,目光如水,不似以往那樣冰冷,竟帶着幾分親切,“近來可好?”
淩玉讓小翠等人離開,上前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被陸景桓發現怎辦。”
“怕什麼。”蕭洛上前一步,伏在淩玉耳旁,神色驟冷,如冰霜散發着寒意,“大不了就殺了他。”
聞此,淩玉像隻收到威脅的小狐狸,呲着牙炸毛,緊握着毫無威懾力的拳頭,眸低閃過一絲警惕。
好像下一刻,就要撕碎敵人的脖子。
然而,這并不能對蕭洛産生一絲威脅。
反而讓他深感欣慰。
“逗你的。”泛着寒光的銀白色面具之下,溫柔如雪盡春回攀上嘴角。
蕭洛握住淩玉的手腕,輕聲細語道:“走,帶你吃好吃的。”
“啊?”
不顧淩玉疑惑,蕭洛帶他來到一家偏僻的酒樓包廂。
他熟練地點了一桌的菜。
恰好都是淩玉愛吃的。
淩玉坐在蕭洛對面,心裡忐忑地打量着對方。
以往蕭洛總是穿着黑色,給人一種陰暗、充滿戾氣的感覺。
如今,蕭洛身着一襲墨色長袍,竟讓他多了幾分親和,像是初雪消融,不複以往冷漠。
見淩玉有些拘謹,蕭洛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他最喜歡吃的魚肉,放于盤中“不用如此拘束,今日找你,并非以侍長名義。”
淩玉沒有動筷,反而敏銳地察覺到蕭洛脖子上新出的傷痕,聯想到風清刺殺一事。
“侍長。”淩玉為他倒了杯酒,神色擔憂地問道:“你可知風清刺殺陸景桓一事?”
“竟有此事?”蕭洛故作震驚道:“風清竟敢擅自行動,其罪當誅。”
淩玉暗自降壓與蕭洛的反應,心存疑惑卻也不再多問,隻是提醒道:“風清對我懷恨在心。因
侍長之故,她絕不敢擅自行動,隻怕太後對你心生猜忌。”
說着,淩玉再次看向蕭洛脖子上的傷痕,愧疚難當。
“怎麼了?”蕭洛擡眸見淩玉情緒低落問道。
“侍長。”淩玉垂眸,“是我連累你了。”
在聽到這番話,那日受刑的疼痛與屈辱,驚濤駭浪般沖擊着蕭洛的心。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眼角泛起憤紅,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下腹,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
這份恨意透漏着悲痛,悲痛中帶着無盡的屈辱。
也就在此時,蕭洛注意到淩玉眼中的虧欠,便故作鎮定的拿起酒杯。
那知手中的酒杯始終顫抖不已,酒撒大半。
蕭洛極力控制着不斷顫抖着手,沙啞着聲音安撫道,“你不必介懷。我是禁禦司侍長,出事後自當要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可我......”淩玉聲音帶着幾分哽咽。
“看這個。”
淩玉聞聲擡眸,看到面前擺放着一個有些燒焦的小木馬。
他激動地拿起木馬,仔細的看着,确認是自己丢失的那隻,連忙問道:“它怎麼在你那?我找了好久的!”
“一次執行任務時見到的,看你一直戴在身上,就撿回來了。你好像很珍惜它。”
淩玉堅定點頭,“這是一位很重要的故人送我的。好巧,他跟你同姓。”
微光灑落窗沿,淩玉心頭一陣,想起許多往事。
年幼之時,淩玉總吵着要那人教騎馬。
可那時,淩玉還小,最年幼的馬匹也比他高出半頭。
那人害怕淩玉受傷并未同意。
淩玉是又哭又鬧,甚至跑去找淩母告狀。
那人沒辦法,隻能用木頭為淩玉削了一個小木馬哄他開心。
淩玉很是喜歡,時時刻刻将小木馬戴在身上。
看到一個人,就跟對方炫耀,“這是大哥哥給我做的小木馬,好看吧。”
後來,淩玉成為死士執行任務時,不小心将小木馬丢失。
他還因此傷心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