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清晨,陽光透過薄霧,喚醒沉睡的大地。
早已醒來的陸景桓,輕輕撫摸着淩玉的長發,雙眸像是一汪清泉的溫柔,浸滿寵溺。
他靜靜地望着淩玉的睡顔,感受着對方平穩呼吸,隻覺得心中一片平靜,想要時間定格于此,永久地享受着此刻幸福時光。
可陸景桓要上朝,不得不起床開始收拾 。
等他準備好一切後,戀戀不舍地在淩玉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個吻,柔聲道:“等我回來。”
今日早朝,倒沒什麼大事,很快也就下了。
陸景桓本想着帶點淩玉喜歡吃的糕點回去,卻被一個太監擋住了去路。
“公公何事?”
太監道:“陸将軍,太後有請。”
聞此,陸景桓不禁眉頭微蹙,“公公可知,太後所為何事?”
“太後的心思,奴才怎敢随意揣測。”
見狀,陸景桓也不再過問,“勞煩公公帶路。”
這一路,陸景桓總感覺的心裡發慌。
按祁國禮數,後宮不得幹政,更不會随意叫男性大臣進入後宮。
若有大臣未經皇帝同意,私自與後宮妃子見面,則視為擾亂後宮通奸之罪。
如今太後竟直接叫他去往寝宮,可見此事絕不簡單。
霎那間,陸景桓似乎嗅到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殺氣盡顯。
在太監的帶領下,沒過一會兒,陸景桓便來到了太後寝宮。
“臣陸景桓,叩見太後。”陸景桓跪在太後面前。
“起來吧。”
“謝太後。”陸景桓垂頭起身,不敢壞了規矩。
“陸将軍,擡起頭來。”太後打量着陸景桓,一表人才,緩緩開口道:“陸将軍多年為國征戰,碩果累累,哀家記在心中。至于那日朝堂之事,還請将軍切勿介懷。”
陸景桓再度跪地,恭敬道:“當時之事,實乃臣考慮不周,還請太後責罰。”
這些話很顯然不是出自陸景桓之口。
自從上次陳瑞污蔑一事發生後,陸景桓每次上朝回到将軍府,都會将朝堂之事講與淩玉聽。
淩玉則會認真給陸景桓分析朝堂局勢,并且教他如何應該如何跟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相處,以及如果有人提到陳瑞這件事,他應該如何回答。
太後笑道:“陸将軍為人謙和,倒是讓哀家刮目相看了。”
說着,她向蘇時安使了個眼神。
蘇時安會意,讓幾個太監搬來了一個大箱子。
他打開箱子,裡面是滿箱子的金元寶。
太後來到陸景桓的面前,俯下身,親自攙起陸景桓,“陸将軍多年征戰在外,不求名利,哀家甚是欣慰 。”
“文臣死社稷,武将戰沙場。為祁國之百姓,臣義無悔。”
陸景桓的聲音堅定有力,目光中透露出對國家的忠誠和責任。
卻也帶着幾分提防之意。
“有你乃是本國之福氣。”太後面露欣慰,“聽聞前些日,你娶了一位男子為妻?”
“是。”陸景桓大方承認,“他是男子,也是臣妻。”
如此坦然回答,到叫太後微微一愣。
她試圖從陸景桓的眼中發現異樣。
然,陸景桓深邃的雙眸當中,隻有如娟娟溪流的愛意,以及如山矗立不倒的堅定。
“與男子成婚,雖不合祁國之禮,但能得一人心,便不必顧慮他人之言。”
太後微微擡手。
蘇時安走上前,“太後有何吩咐?”
“将哀家的青釉鳳首龍柄壺拿來。”
蘇時安得令,拿來青釉鳳首龍柄壺。
此壺蓋與壺口吻合成鳳頭狀,頗似一隻挺立鳳鳥。
壺柄塑成一直立蟠龍,龍口銜住口沿,作窺視探飲狀,前肢撐于壺肩部,後肢立于喇叭形底座上。
壺體以塑貼和刻劃技法裝飾。
腹部塑貼主體紋飾兩層,上為7個聯珠紋圓形開光,内有手舞足蹈的力士,下為寶相花7朵。
口沿、頸、肩及胫部飾以聯珠紋、蓮瓣、卷葉或垂葉紋。
如此寶物,真叫天下珍馐汗顔。
“此壺乃是哀家進宮之時,先帝親手所賜。”太後道:“那人既能讓将軍歡喜,想來是德才兼備,必是有女子之溫良,男子之擔當,與陸景桓乃是絕配。哀家今日便将此壺贈與你妻,望他不負君心,與你共白首。”
聞此,陸景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太後收買人心的手段。
若收下,隻怕會引起他人誤會自己是太後之人。
若不收,便是對太後有所不滿,隻怕以後不會好過。
陸景桓自己倒無所謂,隻是淩玉被牽扯中。
他不得不小心。
“喵~”
一聲細膩悅耳的貓叫,引起陸景桓的注意。
隻見,宮女面露驚恐之色,抱着一隻玉面郎君貓緩緩走來。
玉面郎君一躍而下,邁着優雅的步伐向太後走去。